牛大汉决定之后就不再犹豫。既然方世勇都已经知道怒晴鸡了，也知道双头蛇的存在。煎药的事情当然甩给他了。牛大汉和方世勇在诊所等着，讨论吴长青奶奶的一些往事。方世勇确实感情认真。富贵则开着三轮车回家取双头蛇去了。从梨花街到村子有两里多地，一个来回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富贵提着铁笼子走进诊所。几人合力将双头蛇杀了。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蛇种，原因在于蛇的基因不太稳定，容易发生变异，也称为变异蛇。任何生物的体内都有基因序列，分别控制着身体的各个部位，每个部位的基因组合发生混乱就容易变异。方世勇说：“一些人有六根手指头，就是控制手指头部位的基因在组合上跟普通人不一样，属于变异。”
这种现象也称为畸形。双头蛇就属于一卵双胎，在发育过程中受到环境等因素的影响，发生基因突变。无论是化学药剂、农药、化肥，亦或者磁场辐射，都有可能造成。一般来说双头蛇是没有毒的，只不过有些毒素潜藏在身体里面，遇到非常致命的紧急情况，同样会释放出一些毒液，形成喷射的假象。方世勇取出两个蛇胆，其他的东西已经没有用了。这两个蛇胆都是浅绿色，一个拇指头大小，还有一个则要小上一些。牛大汉要大一些的蛇胆；方世勇也没有意见。他开始拿着中草药放在陶罐里煎熬。煤炭烧着，青烟袅袅有药香飘起。牛大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盯着方世勇问道：“方医生，我们拿蛇胆是为了饲养怒晴鸡，你拿蛇胆干什么？”
“对啊！”
富贵也问。用一株千年老山参换一个蛇胆，这个蛇胆有这么大的价值吗？方世勇前面还哈哈大笑说：“等了三十年了。”
等什么等了三十年？牛大汉好奇。方世勇摇着头说：“那可不能告诉你们呢。”
反正蛇胆已经到手，他不仅用一个小瓶子装着，还拿木塞堵住，更是放在小木盒里面上了铁锁。牛大汉有点后悔。千年老山参也被黄布裹着，外面用鱼线绑着搁在桌上，就等着他拿回家了。这笔交易已然完成。牛大汉再没有借口反悔。富贵嚷嚷着道：“你告诉俺们有什么要紧嘛？”
方世勇只是笑眯眯地摇头。牛大汉威胁：“方医生，你不说我们可不帮你找吴长青奶奶。”
方世勇却自有打算。他拿毛巾掀起药罐子说：“直接找就不用了，小青就是认我也要有个过程，我啊不打算现在去见她。”
牛大汉撇嘴，照这么来说，他跟富贵都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方世勇呵呵道：“别忘了我是医生，我能看病救人的，你们最好客气一点。”
拿到了蛇胆，他的好态度也逐渐下降。前面还有商有量，满口讨好；现在却是爱咋的咋的。牛大汉识趣地不说话了。这个老头子还是脾气古怪。富贵抽着烟嘀咕。“神气什么呀，还不是要换俺们的蛇胆。”
他说得小声，牛大汉却听得清楚。两人等中草药煎好之后，倒在玻璃瓶子拿回家中。李默然正坐在廊道里玩着手机。她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蹦蹦跳跳，正常走路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大概到明天就可以痊愈。牛大汉向她招呼一声，直接就到房间里去了，首先将千年老山参藏在柜子里面，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跟在后面的富贵则到屋子里找鸡去了。小黑鸡也不知道在哪里玩耍。李默然疑惑道：“你刚才手里拿着什么啊？”
牛大汉老实说：“拿着一株人参。”
“什么？”
李默然本来坐在长廊上，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山下的村子，此刻惊异得歪着脖子抬脸说：“人参？什么人参？”
“医生说是千年老山参，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牛大汉盯着她的俏脸，注视着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纹理。李默然的笑容有点僵住了，先是惊喜，又是不信，明亮的眼睛也满是渴望。牛大汉知道，她很心动。李默然吸着气说：“你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假的吧？千年人参见都没见过。”
牛大汉咧嘴：“街上一个老中医给的，说是在十万大山里跟猎人挖的，有一千年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不是他让你买了？”
李默然激动得站起身来，感动得眼睛发酸。这个牛大汉真是太傻太老实。她也记得前天说过的话，当时两个人就是站在廊道这里，抬着头仰望星空。她伤感地表示，永远都不可能到高原上去看那里的星星。牛大汉还天真地鼓励，说什么只要不放弃就能有机会。她才说了体质的问题。牛大汉肯定是问过中医，这种体虚都归中医治疗。梨花街的那个老中医绝对是个骗子，听了牛大汉的话就说千年人参可以治疗天生体虚。“这个老骗子，真是没医德！”
李默然义愤填膺说：“大汉，你是多少钱买的？我跟你去退货。”
“退货干嘛呀？”
牛大汉直肠子一个，鬼主意不多。李默然俏脸痛惜说：“你傻呀，你被别人骗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觉得没理由怀疑。李默然恨铁不成钢：“你知道千年人参值多少钱吗？”
“多少钱？”
牛大汉确实不知。李默然伸出一根洋葱小手指喊道：“一百万啊！至少一百万呀！”
“啊？这么多？”
牛大汉嘀咕道：“可是方医生说就值三万啊！”
“所以你被骗了呀！天呐，你花了三万？你哪来的钱？”
李默然想到周小雪了。他不会傻乎乎的，为了自己去骗周小雪吧？李默然又气又酸又感动。牛大汉抓着后脑勺呆头呆脑说：“我没有花钱，就是用一个蛇胆换的。”
他也在思考，李默然应该不会骗他！一株千年老山参肯定价值一百万元。难道方世勇真的骗人？这一株千年老山参吃了也没有效果？即便李默然是天生体虚，吃下去也不会见好？不太像啊！当时方世勇还说：“这老山参治疗天生体虚呀，一定不能一锅炖了，得循环渐进，滋补都有一个过程，就是说一株老山参可以分十天来吃，每天吃一点，炖鸡、泡酒，和瘦肉打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