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呢。萤石在黑暗里发着光芒,跟蜡烛似的,闪闪发亮,如宝石般瑰丽。富贵张望着不明白怎么回事。牛大汉笑道:“怎么样?这算宝石吧?”
“算,自然是算。”
王老五有点热切说:“夜明珠吗?能值钱吗?我好像听说不值钱了啊。”
牛大汉道:“是不值钱,但是好歹以前值钱,你说五万就五万,说十万就十万。”
前面富贵拿着石头去县里问过,又跑到银行,结果都不值钱,就被随意地丢在窗户上吃灰。牛大汉准备用这石头当诱饵,整治整治二狗子。让他没事叫嚣,非得吃点苦头不可。王老五也阴恻恻笑道:“牛老板,你比我还损啊!这都想得出来。”
二狗子只要听说山里能挖出宝石,一块就值十万块,保准能干十七八天至少。最主要......他闪着目光说:“这消息如果传出去,村里估计得有一半人扛锄头出动。”
这正是牛大汉想要的结果。几个人不行,那就一群人来挖。反正夜明珠值不值钱都是市场说了算,而王老五就可以代表市场,二狗子就是最好的先锋。王老五想要拒绝,只可惜牛大汉用菜地威胁。他又说:“你办好这件事,回头过几年,我说不定卖蔬菜赚钱了,你那洼地也不是不能承包。”
王老五一听大喜,这回家又能嘚瑟。桂英肯定会蒸个大猪蹄奖励。王老五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洼地?他连忙说:“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晚上回去就办,听说最近二狗子拿着钱在找工作。”
“我知道,钱还是逼亲戚借的。”
牛大汉闪过一抹寒光。王老五笑哈哈地回家交差。只要洼地被处理好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可不管这么多。回到家里。牛桂英正翘着二郎腿追剧。王老五凑上去谄媚说:“老婆,事情搞定,我家的洼地也可以承包。”
“真的假的?听说吴依依回去了啊!”
牛桂英皱眉道:“她没阻拦?”
王老五老实道:“当然不是现在,我跟牛大汉做了一笔交易,到时候过两年等他卖菜赚钱就承包我们的洼地。”
“你个猪脑袋,这明显是托词啊!”
桂英骂道:“我家那菜地能赚钱吗?你心里没数?那破菜地,种的萝卜都是苦的!你还等他种菜赚钱,那要什么时候?”
王老五却精明道:“老婆大人,这不是还有梨山吗?牛大汉又不止那一块地。现在只要他松口,以后我再慢慢磨,总能磨成功,毕竟我帮他办事也算一个人情啊。”
桂英这才满意点头说:“行吧,今晚奖励你个大猪蹄。”
王老五乖巧地点头。这两人可都五六十岁了。牛大汉让王老五将萤石拿去。富贵很不理解:“大汉,咋回事啊?石头值钱?”
“不值钱啊,你不是都问仔细了吗?难道还准备去市里问问?”
牛大汉笑。富贵挠头道:“那你们说什么消息传出去,一半人出动是什么鬼?”
牛大汉开始制定计划。富贵听着听着就高兴起来:“好,太好了!二狗子这无赖,就要这么教训他,亏你想得出来。”
牛大汉无奈道:“就希望能成功吧,到时候我们的路大概半个月就可以挖完。”
王老五回村里一趟,连牛头山的菜地都懒得观望,可见多么讨厌。翌日,晨,阴天。牛大汉和富贵已经忙完基本农活,很多人也都闲得歇息下来。秋风冷雨就到了享受果实的季节。隆田的桂花飘香,很多村民拿着竹篮到山里摘桂花去了。吴自学也抽出空闲。他还有点不高兴说:“大汉、富贵,你们两个跟我摘桂花去。”
明明是事业伙伴,结果呢?这两个人至今都没有挖过一条沟壑,菜园的篱笆也都他来做的。岂有此理!简直就是欺负文化人啊!一个个看着老实本分,都在偷懒耍滑。富贵不敢吭声。牛大汉却笑盈盈地说:“吴老师,辛苦了,最近牛头山怎么样啦?沟渠挖到底下了吗?”
他也是明知故问,昨天还看见吴自学在半山腰撅着屁股挖土。篱笆也晾晒在土坎上面。吴自学哼道:“我不叫你们,你们就不知道来帮忙?”
牛大汉解释:“这几天在梨山剪枝条,又在隆田种萝卜......”“那现在呢?”
吴自学原以为不会遭到拒绝。没想到牛大汉说:“现在更不行了,我和富贵叔打算挖山开路。”
吴自学的老脸拧巴道:“什么?挖山开路?”
牛大汉指着养蛆房说:“就这个粪料要运到牛头山去,总不能挑着靠双腿走吧?”
“那不然呢?”
在吴自学眼里,这跟挑梨子也没什么区别。梨山也远离车道,全靠肩挑腿走。想要人上人,就吃得苦中苦,又想发财致富,又不想吃苦劳动,这怎么可能?那全天下不都是富人?吴自学有点不高兴了。牛大汉果然说:“我打算跟富贵叔借着山路,扩宽一条车道出来。”
如果没有这一条山路,牛大汉也是不敢想的,毕竟扩宽道路跟挖一条出来就是两个概念。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人干的活儿。吴自学生气道:“就凭你们两个人,你这条路挖出来不得大半年,一两年?”
到底花多长的时间,他也不清楚,反正这山路挺远,还没有人干过。牛大汉却说:“不出意外,大半个月就行。”
吴自学直接板着脸训斥:“我做老师这么多年,就没碰见你这么会做白日梦的学生。大汉,你要脚踏实地啊!该想的去想,该做的去做,不该想的就不要乱想。挖山开路我也赞成,可这要讲究方法。等我们蔬菜种出来,赚钱之后,你可以说请挖机、请工程队过来开路,现在凭你们两个人怎么行呢?那还要不要种蔬菜了?”
富贵突然嘀咕道:“吴老师,你冤枉大汉了,不止俺们两个呢。”
“那还有谁?”
“还有二狗子。”
吴自学呆滞:“什么?二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