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汉和富贵自然不想跟二狗子共同从事;他们两个可看不上他。务农是吃苦的活计,就说富贵,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要在菜园子摘菜,给酒店里供应食材不能耽误。如果他们是住在郊区,或许可以晚一些,可是他们住在梨花村,光是在路上的运输就要将近一个小时。真龙酒店和扶凤酒楼都要在八点钟送到,最迟不能超过八点半,因为这里涉及到一个保鲜的问题。早上没有大太阳照射,食材按时送到会被送到冷库里,有时候就是相差半个小时,保鲜的时间却相去甚远。比如清晨的太阳都是七八点种左右出来,蔬菜采摘之后,放在三轮车上,免不了会被阳光照射,只要照射半个小时,原本可以储存十天,就因为这半个小时的光照,储存时间会只剩三五天,中间相差了整整五天。很多有冷库保存食材的餐饮老板都很清楚。牛大汉和富贵都怕二狗子吃不起苦,哪一天耽搁一下,那就是违约,赔钱什么的不说,到时候弄丢谈好的客户那就损失大了。二狗子却信誓旦旦说:“你们放心,我能做,我以前只是觉得务农没出息、打工也没出息,一直想着发大财,后来经过这些年也认识到现实,我就是打工、务农的命,没有人脉、背景、资金我是发不了大财。”
牛大汉还是不愿意相信,宁可花大价钱承包:“二狗子,这样子,我们也不跟你多说,你就按照无公害的蔬菜价格计算,你这一亩地是吴老师给你的,我们也不好多说,那我们就花钱承包你的,就跟你的田地一样,别人每年给你钱花,我们也是一样。”
二狗子现在可不干,以前确实发懒不想做事,家里面有用的菜地、田地全都承包出去,事情确实不用做,人也舒服了,可是没有什么钱,按照良田一亩地八百的标准来补贴,全都是计算一亩地能产出多少担谷子,然后根据谷子的价格计算,签订下长期协议。前面几年二狗子还觉得挺好,好像是赚了些,既不用做事,又能吃饭。可是到最近两年,他才猛然发现不对劲。因为当年的物价和现在可不一样,当年一亩地签订的价格可以买很多东西,一碗粉在摊贩那里五毛钱都能买到,现在不一样了,五毛钱别说是一碗粉,就是一个菜包都买不起。二狗子吃一亏长一智。再加上他确实被抽打得认清现实,不再渴望轻松赚钱,经过这十几年在外面闯荡,尝试的工作也有很多,各种各样,年轻的时候凭借各种优势,比如年龄、长相等等。那个时候他还不像瘦猴,反而还有点微微发胖,长得也算个人样,跑出去找工作很好找,外加胆子也大,各种销售想干就干。后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一直到30岁那一年,他才猛然发现年纪偏大,在公司的职场,比如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销售,竟然全都是下一代的小年轻,他这种年轻的同龄人基本上都是管理层,很少有他这种从基层干起的。这个年岁之后,二狗子真正的选择只有工厂和保安,工厂那种流水线,每天都从早做到晚,他是受不了,吃不起这个苦的,相对于保安,倒是舒服一些。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伙食不好,最近几年的体重持续下降,竟然长得尖嘴猴腮,如同瘦猴般的样子,很多人都不要他做保安,真龙酒店也只是大过年缺人,勉强用他。二狗子也清楚,说不定开春以后,真龙酒店就会找个理由将他辞退,到时候他连保安的工作也不能做,只能去工厂做流水线,还是得看工厂要不要。理论上是没有问题,可是相比于务农,二狗子更愿意务农,更何况还有这么好的菜地。牛大汉坚决不同意:“你别想了,务农不是你能吃苦的,起早贪黑,没你想的这么轻松,而且你还想跟我们合伙干,更加不可能。”
二狗子却挺起胸膛说:“有什么不可能?连你都能吃苦,我怎么就不能?”
牛大汉想说:“我就是、”他想说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口。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富贵做了。突然富贵小声说:“大汉,要不俺们就答应二狗子吧?俺看他也真心想干,而且俺们是有点缺人,有时候俺都感觉有点累。”
牛大汉一惊。富贵这是嫌累?还是真的累了?无论怎样,他肯定是想要有个真正的帮手了。牛大汉不再多说,看一眼二狗子说:“好吧,竟然富贵叔愿意带你,那你跟着富贵叔吧,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面,跟我们一起干不是那么好干的,你好好干,钱是不会少,而且你也别指望我会怎么干,我一般都不怎么干事的,要想很多办法,知道没有?你要是心里不平衡可以随时退出,前面考察三个月。”
二狗子连忙小鸡啄米:“我懂我懂,古代打仗还要军师,上前杀敌都是我们这些没脑子的武夫。”
牛大汉面无表情的,心里面却窃喜得不行。二狗子不愧比富贵有文化,溜须拍马还是拿手很多。事情谈妥之后,他还连忙拿出一根烟,又给牛大汉点火说:“大汉,那我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以前的不愉快可都要忘记掉。”
牛大汉也不是小家子气,爽快道:“你放心,我答应过吴老师,要跟你团结友爱。”
二狗子闻言伤感地说:“唉,可惜吴老师和杨老师都走了。”
牛大汉开始交代事情:“最近憨宝总是在吴老师的坟头上待着,不饿个几天都不回来,二狗子,你就负责送饭吧。其他的你跟着富贵叔做,我们有养蛆房,有菜地,有牛头山的荒山等着规划,产业还是挺多的,而且最近我在弄炸鸡店,你们没有入股分钱是肯定分不到多少,不过以后出力的工资肯定不会少,只要赚了钱一天算你们两百块也不是不可能。”
二狗子又忙点脑袋,接着问:“憨宝是谁?”
他以为是哪个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