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山确实养了五百只鸡，可都是母鸡，也就是说，按照那种鸡毛的质量，能够拿来做成鸡毛掸子的鸡毛并不多。基本上要十只才能凑成一把，而且花色也杂，一百只就是十把。富贵说着：“俺们挑出来，可以做四十把左右。”
如果只是做四十把鸡毛掸子，人工费五块，外加胶水等等，最多也就八块钱一把，总计320元，确实更够试试，毕竟这点费用还是可以承受。哪知道牛大汉毫不在乎：“要什么美观？我们就拿鸡毛做，只要是鸡毛，不管它是短的还是长的，全都黏上去。”
“那鸡毛掸子做出来不匀称，有的地方会长，有的地方会短。”
富贵提醒。二狗子都抿起嘴想笑，可是在商量事情，他也不敢笑，只能强忍。牛大汉估计是没见过鸡毛掸子，不知道鸡毛掸子是用鸡毛黏在布条上围城一圈？要是鸡毛有长有短，那鸡毛掸子看上去不就跟缺了点什么？比如那种秃头效果。想到这，二狗子更是忍不住低着头笑起来了。牛大汉喝道：“二狗子，你噗呲噗呲干什么？”
“啊？喉咙不舒服，你们继续说，我在听。”
二狗子连忙掩饰。牛大汉警告地瞪他一眼：“就按照我说的做，两只鸡做一把，做两百把出来，鸡毛不够去村里收购点，我们有将近四百只，够肯定是够的。”
“两百把，一把五块，那不是一千块钱？”
富贵苦巴脸。王鹏也说：“那要买多少胶水呢？”
他准备找朋友买，这算是双赢，朋友需要生意，他们需要优惠，可以相互合作。想到一加入团队就能建功，他的心里倒是高兴得很。富贵回忆道：“俺们那时候用胶水一把用两瓶，两百把要四百瓶肯定要。”
“是小瓶粘合胶吗？”
王鹏以前也买过，一瓶大概一块钱。买四百瓶，市面上的价格是四百块，要是在朋友那里拿货，肯定可以优惠个二十、五十，说不定能三百五十块。牛大汉很满意富贵和王鹏的态度，说什么就执行什么，哪怕心里有疑问。二狗子却不相同。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一样，于是拍着桌子叫道：“等下等下，你们说这么多，价钱都没搞清，一把五块，一百把不得五千？最主要是赚钱啊！投一万两万不是钱？咱们要赚什么时候？还有鸡毛掸子卖多少钱？卖不卖得出去？”
王鹏和富贵面面相窥。前面他们听二狗子算账，直接都将成本忽略掉了，只是觉得那个老板思维才是重点。现在回头神来，怎么二狗子的数学这么差劲？牛大汉骂道：“什么一万两万？一把五块，加上胶水、布条也就六块一把，你十把六十，一百把六百，我就做两百把，也就一千二，你怎么算的？”
二狗子听得老脸一红：“这算快了。”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牛大汉懒得多说，直接道：“这个项目，小是小了点，主要来钱快，成本六块一把，卖二十一，中间赚十五块，你们谁投钱？”
二狗子想都不想：“我肯定不投，一把鸡毛掸子卖二十一，这能卖出去吗？卖十块钱还差不多，卖十块我就投点，还是看在咱们都是合伙人，要是换成别个，十块钱一把我也不肯。”
牛大汉直接挥手道：“那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二狗子也不犹豫，起身拍拍屁股：“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明早还要早，那你们自己继续说吧。”
富贵和王鹏在互相张望。一千多块是拿得出来，可是也很多啊，按照现在的盈利情况，至少都得做七八天，每天从早到晚，很辛苦，赚钱不易。富贵更是有深刻体会，尤其是最近冬天，气候干燥，又是摘菜又是洗菜，还要抓鸡拔毛，更种翻料，两只手都干燥得手指处裂开好些缝隙，稍稍用力就有点点痛，想着鸡毛掸子卖二十一块确实有点贵。他也买过鸡毛掸子，家里的柜子上正摆着一个纤维做的，售价只在八块钱。牛大汉看向他。富贵才瓮声瓮气说：“俺......俺就不参与吧。”
牛大汉也不纠结，现在都好晚了，吃完饭，看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商量完这些事情还要回去洗漱，可不能耽误睡眠。富贵只觉得如释重负，就怕大汉逼着他做。王鹏则思考着前因后果，抓着重点道：“大汉哥，我想问下，为什么是四月五号？”
牛大汉一笑，这个团队里总算来了一个心思缜密的。无论是富贵还是二狗子，全都在鸡毛掸子上花费精力，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这个上面，就连最重要的日期都忘记了。他原本以为这里没人会在意，也没人会记得，毕竟只是一个日期，指不定是随口提的。牛大汉没有想到王鹏饶了这么一圈还记在心里，可见思维的逻辑能力非常不错。他解释道：“四月五号是因为市场会有新的动向，我一直都在静观其变。”
“那具体是什么变化呢？”
王鹏追问。富贵听得挠头，总感觉鸡毛掸子会被卖出去一样。可是二十一块一把，人家超市卖的也就八块、十块，这怎么能卖得掉呢？牛大汉毫不避讳说：“不出意外，也就是四月五号到四月十号之间，至少要倒闭五家炸鸡店。”
“啊？”
富贵惊为天人般：“大汉，你咋知道的？”
现在距离四月五号还有十几天呢，这不是未卜先知吗？王鹏也好奇道：“那具体都要做什么呢？跟鸡毛掸子有什么关系吗？”
“也没多少关系，我就是看鸡毛拔都拔了，自然要赚点钱啊，不然不是白拔了？”
牛大汉断然道：“你想投就投，不投我自己投。”
王鹏可不觉得牛大汉犯傻，局外人清醒，富贵和二狗子就不在此列。他略带忐忑说：“我前面刚刚发完工资，一千八，可以投的。”
“也好，赚点钱，负责好这次的事情，以后的烟钱不愁了。”
牛大汉笑着起身而去。富贵仍旧皱着眉头。他看向王鹏说：“小王，你说这鸡毛掸子卖二十一块钱卖得掉吗？”
“那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大汉哥的。”
富贵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懒得多想说：“走吧，俺带你去看看房间。”
王鹏其实也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