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关闭，车子里却有很多烟雾。孙大娘呛了鼻子：“我闻不惯，咳咳，你出来说吧。”
吴老六提着裤子紧了紧，站起身走出去道：“没啥说的，这学员我不想带。”
说完这话，他很有气势地抬头望了望天空，秋末的一场雨都开始下了，细细的毛毛雨。孙大娘也摸了摸头发还有额头：“怎么下雨了啊！”
吴老六并不在乎：“小毛毛雨。”
这点雨水还淋不湿衣服。孙大娘便说：“吴教练，你跟牛总到底怎么回事呢？有矛盾吗？再大的矛盾比赚钱还大？你不是跟钱过不去嘛。”
吴老六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矛盾，就不想尴尬，所以不带呗。”
“尴尬？”
孙大娘更加不解：“你们两个大男人尴尬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吴老六也懒得多说。孙大娘却正色道：“吴教练，我的传单都是发你，你要是总这么搞，我还要不要赚钱呢？你以为每个人都跟牛总这种脾气？好说话吗？”
吴老六呵呵一笑：“你一口一个牛总，不就是个卖菜的吗？被你说成李刚一样！”
孙大娘一愣：“说啥子？”
他竟然都不知道牛大汉的厉害？哦，是了，刚从市区过来，县里面肯定还没混熟。牛总就是牛总，果然低调。孙大娘又升起几分敬佩之意，正想数落吴老六几句，没想到吴老六冷哼道：“你是不知道，哪怕李刚见了我都要叫一声亲家呢！”
孙大娘真是懵了：“什么亲家？”
这事情复杂。吴老六再不隐瞒，很是得意说：“你在县里混，根本不知道，我跟你说吧，就直接跟你讲，我女儿，还有李氏工厂的董事长，李刚，对吧？这你应该知道，对吧？”
孙大娘静默地点头，眼睛却锐利无比。吴老六哼道：“我跟你说，李刚的小儿子就是我女儿的男朋友，知道吗？前面半个月还到我家送礼呢，现在你懂了吧？”
孙大娘一时半刻都消化不了：“那跟牛总什么关系？”
“这还用问？”
吴老六不屑道：“牛大汉跟我家女儿差不多大，他就是我们村子里的，我跟他认识也好多年了，你说我能带他学车吗？我都拒绝女儿跟他有来往，我还会带他练车吗？”
孙大娘懂了，原来是这样。她极其慎重地打量着吴老六说：“你讲得也对，看来你女儿肯定长得貌美如花啊！”
能干销售拉客，嘴皮子也差不到哪去。孙大娘又是一番吹捧。吴老六笑开花了：“还好吧，市里面的话基本上没有几个女孩子比我家女儿漂亮。”
“这是市花！”
孙大娘也不要脸乱说。吴老六哈哈直笑：“市花不知道，校花肯定啊！”
这是事实，莉莉确实是正德高中的校花，身材碾压群芳，颜值不输一人。孙大娘却改着口风说：“李刚好是好，毕竟有那么大的家产，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吴教练，你也不必要这么得罪牛总啊！感情的事情，主要看男女双方，万一你女儿就是喜欢牛总呢？你们阻止干嘛？”
“你别说，还真被说你中了。”
吴老六如同遇上知己：“我之所以这么对牛大汉，就是因为他跟我女儿谈过，你知道吗？我女儿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两个从小打一起玩，所以特别黏他，我们才强行拆散。”
“呀，那是青梅竹马啊！”
孙大娘作为女人，更是羡慕道：“吴教练啊！这是你们做得不对了，李氏工厂是有钱，是好，可是李刚那个小儿子又能继承多少家产？哪怕是能继承很多，但是也讲究门当户对啊！你们是村里出生，嫁过去他就忠心爱你女儿一个人吗？富家子弟多少习性要高人一等，你说万一他觉得你女儿高攀，到时候在外面跟其他人鬼混，吃亏的还不是你们吗？”
这话也对！吴老六憋得脸面通红，实在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叫道：“那能怎么办？难道还让我家女儿嫁给牛大汉那种穷小子啊？美得他呢！我女儿再怎么也能找到比他更有好条件，现在是物质时代，没有钱寸步难行，你待在城里，没有钱连水都没有喝，还别说吃饭。”
孙大娘愣了愣，皱眉道：“牛总是穷小子？”
“难道不是？”
吴老六也发现有点不对。孙大娘的口气至始至终带着敬意，明显对牛大汉很有好感。他也皱起眉头问：“你一直牛总牛总，牛大汉怎么跟你说的？”
他觉得孙大娘是上当受骗。牛大汉那种小伙子，肯定血气方刚还要面子，稍有成就便开始吹牛，赚个几万胆子够肥也敢说十几万利润。有机蔬菜能产多少？牛头山的土地只有几亩，再怎么好卖也卖不出几十万利润。牛大汉最多算一个小商人罢了。孙大娘却好笑道：“吴教练，你不会对牛总有什么误解吧？他什么都没说。他就说过来学车，然后我带着过来找你了。前面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昨晚我准备提醒你对牛总好点，没想到你在干什么事情，挂断电话直接关机，我又想早上找你，牛总却先来找我。”
吴老六不耐烦地摆摆手：“你直接说，他跟你讲了什么？跟你说赚了很多钱？还是怎么？我对他有什么误解？他不就是搞了什么有机蔬菜。”
孙大娘对这个却不清楚：“有机蔬菜听说一点。”
她已经彻底肯定，吴老六对牛大汉存在误解。“吴教练，问你一下，你多久没回梨县了？”
孙大娘笑着试探。“两三年了吧。”
吴老六已经逐渐失去耐心。孙大娘呵呵一笑：“难怪，你不知道牛总的事迹也正常，毕竟没有人告诉你。”
“什么事迹？”
吴老六板起脸孔，心里冒出些不好的预感。孙大娘乐呵一笑，摸了摸头发上的雨丝，指着天上说：“梨县的这片天，现在归牛总管了。”
“你说什么？”
吴老六紧皱眉头，睁大眼睛道：“梨县的这片天归牛大汉管了？”
他掏了掏耳朵，怕不是幻听咯。孙大娘笑着点头：“是啊，梨县的这片天现在归牛大汉管了，很多事情都要他点头同意。”
梨县商会的会长可有权利。吴老六不信：“说什么大话！他还能管到我吗？他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