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照耀在赤苦河上,显得波光粼粼,此时的草原却一改往日的平静,大大小小的部落都在为接下来的大战而做准备,纳兰带着阿锡部也来到了原本确定的准备地点,在这里见到了另外几位札剌亦儿部的老狐狸。
“纳兰首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丝毫不比你父亲差,相信这次首领让你暂统我们札剌亦儿部,也是相信纳兰首领的实力。”在纳兰的左前方,刚才说话的就是兀牙锡部的首领,兀牙锡部也是整个札剌亦儿部最为强大的部落,据说兀牙锡部由十几辆古延列所组成(那时每个古延列有一千个车子所构成)所以预估整个兀牙锡部约有一两万的部民和奴隶,虽然在汉人的王朝可能只是一府或者一县的人口,可对于广袤无比的草原来说,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了。 可这次他们却也和纳兰所在的扎阿锡部一样只带了一千多的勇士来,显然是不想冒太大的风险,付出越多回报越多的道理谁都懂,可别人又不像纳兰一样清晰地知道历史,所以都不敢赌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乞儿雷首领您真的是太高看我了,我这就是半吊子的水准,和我父亲比起来那是远远不如,大首领让我暂统咱们札剌亦儿部也是信任我,还是要依仗各位首领的支持。”
纳兰毕竟是在后世待过的人,这种场面话说的是冠冕堂皇,随后更是左臂放在胸前对着众人微微颔首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是谁不听命拖了后腿,我在首领面前可不会替他隐瞒。”
虽然这种话听起来很得罪人,可是纳兰不能不说如果真的有谁不听命令导致战败了,他乞儿雷摊不起这个责任,纳兰也不行,所以只能现在对他们进行敲打和威胁,等到一会到了战场到时便是刀剑不由人了。 说完纳兰也不等他们到底想的怎么样了,便是将双手摆出姿势一吹口哨,示意着所有人向着察浑部的聚集地进发了,大军的马蹄一个接着一个的踏过清晨的绿草,将它们弄的东倒西歪,可小草的生命力顽强,只需要几天便能自己再长立起来。 纳兰是从来不怀疑察浑部会不会发现自己的,将近六七千人的队伍,若是察浑部的首领这都发现不了,那也只能说纳兰的新手体验很不错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傻子,其实但凡有个几十人的斥候便能将纳兰一行人的人数方向等关键要素打听得一清二楚。 而事实也是像纳兰想的一样来的,远处远远地就能看见大约十来号人马,远远地在观察纳兰他们,这时木华黎连带着身边的百十来号人全都作势要举起自己的大弓想要将几人全部射杀,却被纳兰一抬手给阻止了,于是木华黎拍马来到了纳兰的身边充满疑惑的问道:“狼主,为何刚才你不让我和手下的弟兄们将这些探子们全部射杀,放他们走不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吗?”
纳兰目送着这些探子们一一远行,随后拍了拍木华黎的肩膀说道:“就算你刚才和手下弟兄们将它们全部射杀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能发现的探子一定不是全部,一定会有漏网之鱼,而我们放他们回去就是要加快进程快马加鞭,趁着他们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大军冲进他们的帐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随后纳兰也管不上木华黎似懂非懂了,而是预估着距离,大约距离察浑部七八里地时,纳兰便发布了全速前进的命令,几千匹马一同全速奔跑带来大量的烟尘,从远处看起来甚是壮观,但纳兰却无心关注身边的景象,战马高速带来的颠簸让纳兰这个已经在后世坐习惯了汽车的人有些难以接受,可看着身边人都没有这种问题,纳兰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好在过了大约一刻钟多,此时便能看到察浑部的众多大帐了。 察浑部的首领也算有本事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组织出一两千的军队迎战来犯的纳兰一行人,虽然后面的大帐因为组织人马十分的混乱,可若是这一两人能够阻挡一刻甚至更多的时间,他们便能组织出足够多的兵力,到时候变成纳兰等人最不愿见到的拉锯战,到时候便是胜败未知了。 纳兰不喜欢这种自己的命运把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于是扭头向后面喊道:“弟兄们,改变命运就在现在了,杀了他们,他们的金银粮食,牲畜奴隶甚至女人便都是我们的了。”
随后纳兰拍马向前,左面是孔哇窟温,右面是木华黎,三人组成了尖刀的刀尖,随后的三排第一排是纳兰的亲卫队,第二排是扎阿锡部的勇士,第三排是各种札剌亦儿部的战士们。
整个部队犹如一支尖刀狠狠地插进了察浑部刚组织起来的一两千人马中,纳兰握紧手中的弯刀,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大战结束,自己最信任的便不是别的了,就只有手中的弯刀了,前方一名察浑部的战士脸上带着疯狂,她在等待这纳兰得到来,尖刀阵最怕的就是尖刀的刀尖做不到一击即穿,只要能够将面前的纳兰杀掉,不,只要将他拖住,后面的人就一定要减速,察浑部的人便可以见他们包围住,只要等待人员集结完毕,他们便会变成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这么浅显的道理纳兰当然也明白,可若是自己不能做到身先士卒,只要后面的战士遭遇了败仗便会全线溃败,可自己现在只要能一直站在前面后面的战士们便是有了主心骨,便有作战到底的勇气,所以这个险纳兰一定要犯。 随着双方的战马越来越近,纳兰似乎都能听到对面的战士因为心跳加速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终于到了两方正要撞到一起,,这若是撞上,直接就会飞出去,再满是骑兵的战场上飞出去的结果就是被战马踩成肉泥,战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部落首领. 终于纳兰还是错开了马,而这时对面骑兵的刀也到了纳兰的面前,弯刀带着呼呼的风声,似乎要一下斩掉纳兰的脑袋,只见纳兰如蛇一般后仰躲过了对面的弯刀,随后将自己的刀向左前方劈出,对面想要躲避,可是战马巨大的惯性直接带着他撞了上来,看起来就好像是他自己迎上了纳兰的弯刀,毫无疑问,弯刀如同热刀砍进了牛油一样,顺势滑出,还带起了大蓬的鲜血,血溅到了纳兰的脸上,而对面从来到死脸上都保持着最初的那种疯狂。 纳兰看着倒下去的尸体,没由来的一阵反胃,纳兰强忍住了反胃,拍马继续冲向了下一个敌人,没办法,战场上人命是最不值钱的,没有时间来给你伤春悲秋。 整个队伍犹如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察浑部的队伍中,似乎一刻也不停歇,直接击碎了察浑部所有的幻想,终于眼前没有了任何的敌人,纳兰这才有时间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中间遇到的冷刀和背后偷袭也都是孔哇窟温和木华黎替自己解决的,他只记得只要出现在眼前的敌人纳兰就会用自己的弯刀将他解决。 不得不说木华黎真的是天生的战士和统帅,光是刚才倒在木华黎刀下的亡魂就已经是孔哇窟温和纳兰的总和了,可木华黎神色如常,显然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纳兰叹了口气,心想道:果然不愧是木华黎,果然天生就是战争的料,现在他还是一块璞玉,只要好好雕刻,绝对会超过纳兰印象中的那个木华黎。 纳兰看向眼前的察浑部大帐,眼神中满是玩味,察浑部首领匆忙组织起来的一两千人已经被刚才的冲锋整个击碎了,剩下的残兵败将也不足为俱,而到现在终于像了点样子的军营也没有了作用,连马都没骑上的草原战士面对刚战斗完精气神都在的骑兵,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察浑部最中央的大帐内,一名奴隶跪在地上忠心耿耿的劝着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首领快跑吧,快马我已经备好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中年男子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只是疯疯癫癫的念叨着:“我察浑部控弦上万,怎么会输呢,一定是下面的奴隶编造的谣言,我不信,给我备马,我要出去决一死战。”
话音未落大帐的门就被人用弯刀挑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看了帐内一眼,随后好像是不确定又看了一眼,随后冲外面喊道:“狼主,我这好像抓到个大肥羊。”
忽吉勇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刚才跟随首领砍了三个人,现在又抓到头大肥羊,原本的发财也变成了升官发财娶媳妇,想到这忽吉勇不禁想到了狼主,都是有狼主才有了我的今天,从今往后我这条小命就是狼主的了。
“捆起来好生看管,等结束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木华黎没好气的喊道,纳兰在另一边搜刮,这面负责的是木华黎,此时木华黎正和一名亲卫队的费力的往外抬着一整个大瓮的胡椒,据说这个东西换到南方的汉人朝廷,一斤就能换回来一两黄金,而整个大瓮估计里面有上百斤,发财了,这是木华黎发现这是胡椒后的第一想法。
察浑部的大帐内外,有尖叫,有哭喊,还有放声的大笑,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只有地上双方的鲜血和尸体在无声的诉说着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