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惑了片刻，卫东山盯着董倡寿“董半仙，你在说什么呢，这才几杯酒下肚，你没喝高吧，我怎么听的有些糊涂，你现在坐在这儿跟我喝酒，一切好好的，怎么会有什么意外？难道，你连自己的死期，都算定了日子？”
。“我也说不清，我也感觉好好的，这跟身体健康没关系，我命中有这一劫，或许是飞来横祸吧。还有一层意思，这是属于天机，天机不可泄。总之，你答应我就是了，如果我能逃过这一劫，当然更好”。卫东山说：“说实话，你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明儿会出事儿”。说到这儿，他承诺道：“好吧，我卫东山答应你，我明天按你说的时辰，一定准时去你家看看。我就不信，你说的事情会发生，如果真发生了，那你真是活神仙了”。“老卫，你恐怕还得帮我找些帮手，到时候将我葬在山坡上”。董倡寿说到这儿，抱拳向卫东山谢了谢，端起酒杯，道：“这事就拜托你了。来来来，借花献佛，借你的酒先谢过你”。卫东山喝了酒，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道：“真的像你所说，我一定把你后事办的风风光光的，怎么说，你董倡寿在这方圆百十里，也是一代名医，这白虫镇上，有几户人家没有找你看过病，只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愿你说的都是酒话、疯话”。“我说的是否酒话和疯话，明天这个时辰自有分晓。我告诉你老卫，这仗是肯定要打的，到了时候，你别说风风光光地给我办后事，恐怕得顶着枪林弹雨把我给埋喽”。说到这儿，董倡寿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冲着卫东山道：“老卫，我的后事全权拜托你了，这是我带来的银票，算是你替我办后事费用和安葬费”。董倡寿说着，把几张银票递到卫保长手中。一个谈笑风生，面对面跟你喝着小酒的人，突然跟你安排起自己后事，你会作何感想？卫东山一开始还当着玩笑，当董倡寿将银票递到自己手中时，他意思到，这个董半仙并非是在跟他开玩笑。不用说，董倡寿是认真的，他在正儿八经安排自己后事。这是几张票额很大的银票，足可以办几次丧事。卫东山一看，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么多银票，我不能接收，不要说你董半仙现在人好好的，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办个后事也不要这么多银票吧”。“老卫，你是嫌少，还是咋的？拿着”。“董半仙董大夫董神医，你赶快收起来，收起来，这钱我不能收。再说了，你董大仙为白虫镇上男女老少，治好多少人病，许多病都是免费看，积了多少善德，即使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明天中午时分真就不在了，我卫东山保证，无论作为你好友，还是镇上保长，帮忙让你入土为安，也是应该的”。说到这儿，卫东山似乎有些感慨，有些伤感地说道：“说真心话，这个事情，我不希望发生，我还想着有事没事，跟你坐下来唠叨唠叨，喝二杯小酒呢。我说董半仙，你告诉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吗？”
。董倡寿道：“谁跟你开玩笑，这种事还能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事实上————”。还没等董倡寿把话说完，卫东山接口道：“别说那么多了，我不相信，好好的你，明天会出事儿？那真是活见鬼了”。“当然，许多事情也许不像你我看到的那样，也许另有玄机”。说到这儿，董倡寿神秘地说道：“以另外方式存在，肉身不在，但灵魂不灭”。卫东山似乎有了几分醉意，摇摇头说：“你董半仙的话，好多我听不大懂，什么叫另外的方式存在？高深莫测，我可是大老粗，你说点让我听懂的明白话好不好？”
。“是吗，我说的可都是大白话，没有什么之乎者也”。“听不明白，也听不懂”。“这人世间，我们又能明白多少事呢，所以才有了郑板桥难得糊涂”。说着，董倡寿笑了笑，端起杯子喝干了，然后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道：“谢谢你的酒，不喝了，来生再见，后会无期”。“到底是来生再见，还是后会有期？”
。“我也说不明白，凡事自有定数，一切任其自然吧。你我之间，应该是后会无期了”。董倡寿说着，又交待卫保长一些话。“不说了，你记住我说的话就是了，酒也不喝了，我得走啦”。董倡寿放下酒杯和碗筷，站起来，把银票硬是交到卫东山手中。他压住卫东山的手，对他说道：“东山，这个镇上呢，你我也算是至交了，实话对你说，这些年，虽然大部分平民百姓治病我很少收钱，但我致真堂对那些有钱人家也没少赚钱，所以积蓄还算丰厚，你吧，几个孩子，老婆又是个老病鬼，需要长年服下我开的中药，这些都需要钱，这银票，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收下”。话已说到如此地步，卫东山只好把钱收下。卫东山当然知道，董倡寿丢下的银票，办几回后事都够了。董倡寿可能有些感慨吧，酒似乎喝的有点高了。他走起路来歪歪扭扭，好像身体是棉花做的，风一吹就能吹倒。卫东山把董倡寿送出大门时候，他盯着董倡寿眼睛问道：“这些年，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但始终没有问。如果真像你所说，明天你会发生意外，真要离开这个世界，我是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再问了”。“问吧，不问，真的可能没有机会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董氏一家搬到白虫镇也有十五六年了吧”。“是的，差一个月整整十六年了”。“当初你们搬来时候，你儿子和儿媳我也见过，后来他们俩怎么都跟人间蒸发似的，突然不见了？他们是去了外地还是怎么回事？”
。“这————这个————”。卫东山道：“这些年，只见你一个人带着孙子，我想问的是，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儿子在这白虫镇上，你儿子和儿媳一次也没见他们回来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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