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夜半私语(1 / 1)

半夜,风似乎愈发大了,竟发出了虎啸般吼声。而本就畏寒的熏忆,身子自然而然地蜷缩在一块。猛然间,背部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下一刻,已然泛冷的手便被一双有些粗糙的大手抓紧,而身子,也立时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翊?他,竟回来了?脑中闪过这个意识,熏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一月的形影不离,已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若他真的离去,还真的有些怅然。就好比前一刻的她,没有了他的依靠,四肢便泛寒,那股前所未有的惧怕,似要将她拉入莫名的深渊,狠戾残酷。而他,却出现了。将温暖与阳光带到了她的身边。心,逐渐趋于平静。没有了之前的不安,反倒拢上一抹欣慰。他,终究还是回来了。他,没有放弃他的坚持。然而,这,却不是她所乐见的。明明没有希望,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地守候?他,不觉得累吗?爱一个人,是累的。尤其是爱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而她,恰恰便是那个不值得他爱,不值得他守候的人啊。“翊,怎么过来了?”

显然有些明知故问的成分在里头,而熏忆,却不能点破。知晓他的关心,知晓他的忧虑,更加知晓他的忧虑与无奈,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选择无动于衷。一如既往地无动于衷。“想你了。”

许是早就发现她醒了,他并未有讶异之色,只是深沉的语气中,是化不开的浓浓思念。手,更箍紧了怀中的女子几分。明明早也见面,晚也见面。为何,还要如此呢?这个傻男人呵,不值啊,真的不值啊!“你又皱眉了,我不喜欢你常皱眉。”

手,在黑暗中极其自然地覆上了他的眉头。毫无意外,触碰到的是他蹙起的剑眉。看来,又遇到了烦心事了。只是,至今能令他烦心的,恐怕也只有跟自己有关的事吧?为何,他又要为自己如此?将熏忆的手从他面庞拉下,直接送到他的唇边亲吻,棱翊的面上似乎拢上了一层不明显的笑意:“忆儿,你在关心我。”

不是反问,是陈述。而他在她的面前,向来都会放弃那个尊贵的自称,最平凡的一个“我”字,似乎道尽了他的情,他的意。他,正努力在缩短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抽回自己的手,熏忆的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我才没有。”

是的,怎么可能会有呢?既然对他没有情,又怎会关心?不不,即使关心,也不代表情。对,一定是这样的,也绝对该是这样的。“你这样过来,景妃那边没事吗?”

妒,向来便是女人的专利。而他却选择在这个本该宠幸景妃的夜里来到自己的寝宫,任何一个女人,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有妒,也会有怨的。“忆儿,吃醋了?”

索性半直起腰,他借助着夜色怔怔地望着女子的面容,似乎,想要查证着什么。“我只是担心而已。”

担心他的一时意气用事,会毁了他的国,他的家,他一手创立的稳固基业。终究,还是要令他失望了,熏忆的面上情绪,隐藏的很好,吃醋这种情感,除了对他,又怎会出现在对待另一个男子的身上?即使这个人,是她现在的夫君。男子的面上迅速划过一抹沉重。她,终究还是无法明白自己的心呐。也罢,也罢,凡事,总得慢慢来。循序渐进吧,相信明日的阳光,会是最暖人心的。“我跟她……”欲言又止,但棱翊还是说了。他与她之间,不该存在秘密,“关键时刻,我想到了你。所以,顾不得她在身下的千方百计诱惑,选择了回到你的身边。”

他,没有夸大事实。相反的,景妃所做的举动,更加会使人激狂情颠。没有自制力的人,只能沦陷。而他,向来都有极佳的自制力。尤其,还有一个心爱的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当听到他放着景妃不顾而赶到她身边的时候,熏忆的脑中“轰”的一声,竟有短暂的大脑空白闪现。然后,她笑了。而那笑,竟有几分调皮。“哇哇,你竟然舍得?那景妃可是美若天仙呐。你居然能够把持得住。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呐。”

惊叹连连,也许,只是为了驱赶走心里那隐隐做怪的奇怪感觉吧。他与她,不该是同路人的,不是吗?“忆儿,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怎么?不相信为夫的自制能力?”

似乎洞悉了她心中所想,他极为配合地演绎着。尽情演绎。爱她,就要随着她的思绪走,宠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这,是棱翊奉行的准则。不二准则。“呵呵,你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我怎么会质疑?”

彼时,望着衣衫尽褪的妖娆妩媚女子在他面前尽情挑逗,他的目光依旧深沉,依旧嗜血。剑无情地挥落,那个女子的头颅,在下一刻与身体分家。不是他过于残忍,而是那一刻的情形,杀了那个女子,是他的责任,更是他不可推脱的义务。胡韩国的前任君主正是棱翊的父皇,原本爱民若子,且文韬武略不在话下。然,依媚舞的出现,便使得处事有方的他性格大变。残忍血腥,暴戾狂佞,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脾性,统统出现。赋税骤增,徭役颓长,仅仅半年,原先的富饶殷硕不再,转而,民不聊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惨兮,凄兮。红颜祸水,此话,果真。棱翊的父皇,暴毙。罪魁祸首,却是长久的枕边人。防不胜防的毒害,依媚舞的无情与狠辣,若单纯以外表所看,真的是难以估量。实权转于旁姓,依媚舞临朝,民怨沸腾。而棱翊,唯一的皇子,唯一不被依媚舞陷害的皇子。原本休憩山野的他,不问世事,一心,只望自由。毫无拘束的自由。而那场政治的血腥,那惊天的残酷阴谋,迫使他出面,手刃杀父之仇家,更手刃这祸国殃民之首。不为美色所惑,他,一剑挥下,面上,不惊。而依媚舞裸露的娇柔身躯还紧紧与他相贴,完美契合。面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血迹,而他的眼眸,是深不见底的暗沉。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想的是什么。“忆儿,睡吧,什么都不要想。把事情交给我处理。”

棱翊温柔体贴的话将陷入深思的熏忆拉回现实。“嗯。”

向来,她都不会为不该关心的事费神。唯有,他是例外。而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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