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陈涛还是不肯陪我去,我只好叹气口,让陈涛把渣土车司机孙伟的地址告诉我,决定自己去找孙伟了解情况。
离开前我把那两个陶罐塞到了王三的床铺下面,对陈涛交代道, “这东西是从棺材里面取出来的,很邪门,你一定不能碰,不行就换一个工棚吧,去我那里住几天。”陈涛连连点头,“行,反正王三死了,我一个人住在工棚也害怕,干脆搬到你那边去算了。”
叮嘱完陈涛后,我就大步离开工地,准备去找渣土车司机孙伟了。 孙伟住的地方离工地不是太远,走路只要半小时,我一通小跑来到了他家单元楼附近,找楼下邻居打听了一下,得知他家住在六楼,便匆匆爬上了楼梯。 到了六楼之后,我赶紧拍门,喊着孙伟在不在家。 好一会儿防盗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脸好奇地对我说, “你是谁,找我家大伟干什么?”
我赶紧说,“是嫂子吧,我是孙伟工地上的同事,有点事想找他聊一聊。”
女人却摇了摇头,“大伟不在家,你留个电话号码,等他回家之后再跟你联系吧。”
“孙伟也不在家,他去哪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就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女人愁眉苦脸说,“我也不知道大伟去哪儿了,女儿学校还通知明天要开家长会呢,可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多半又是找哪个狐朋狗友喝酒去了吧。”
没辙,我只好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对孙伟的老婆千叮万嘱,一旦孙伟回了家,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他老婆见我表情不对,有点紧张道,“是不是我家大伟在外面闯什么祸了?听说你们工地死了两个人,事情闹得很大吧?”
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看样子工地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复工了。 奔波了一整天,我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眼看天都快黑了,只能垂头丧气地返回工地。 回了工棚之后,我打算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会,工友陈涛跑出来向我打听情况,我无奈地摇头,说自己并没有找到孙伟,那家伙和老宋一样失踪了。 陈涛说,“既然他们躲起来了,肯定不希望再跟任何人取得联系,我看你这一天是白跑了,还不如换个调查方向呢。”
我一愣,反问陈涛几个意思? 陈涛帮我分析道,“事情是由那口棺材引起的,问题自然也出在那口棺材上面,你要真想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去看看那口棺材。”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让陈涛跟我一起去库房检查那口棺材。 陈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得了吧,这么诡异的事我可不想参与,顶多是帮你出出主意,等10号结完工资,我就打算换一个工地上班了。”
行吧。 陈涛不肯帮忙,我只能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去库房。 当时天已经很黑了,工地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所有部门都停止了施工,偌大一个工地看不见几个工友,尤其是建材室那边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独自打着手电筒去了库房,刚到库房附近,就看见那建材室居然被打开了,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声音。 谁在里面说话? 我心里毛滋滋的,感觉库房里的空气有点阴冷,比平时低了好几度,空气中莫名散发着一股阴柔的气息,气氛有点不正常。 这种阴冷,让我感到有些不正常。 嘎吱一声,门被我轻轻推开了。 我拿手电筒一照,随后就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口黑色的棺材果然被放在库房里面,但已经被人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些乱糟糟的木板,散落在地上。 棺材的木板前面,跪着一个脸色麻木苍白的人,两眼空洞,正保持着匍匐的姿势,对着棺材板不停磕头。 是渣土车司机,孙伟! 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孙伟已经磕了不知道多少个头,额头涨青,鼓起了一个大包,头皮都磕破了,惨白的脸上渗满了血色,五官僵硬发青,扭曲得不成样子。 可尽管头已经磕破了,这家伙却一点感觉不到疼,依旧跪在地上,对着被拆掉的棺材砰砰磕头,嘴里呆滞地念叨着, “我有罪,我该死,咯咯……我不该碰这口棺材,咯咯……” “孙伟,原来你在这儿!”
我当时也吓懵了,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什么情况,就看见孙伟停止了磕头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把脖子转过来,用木讷的语调说, “呵呵,周玄你来了啊,快,跟我一起磕头吧,我们不该把棺材挖起来,现在它来找我们了,咯咯……” 孙伟眼神空洞,瞳孔飘忽看不到聚焦,说话时的表情也痴痴呆呆的,那冷幽幽的声音让我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意识到他被邪煞侵体了。 “你怎么不跪下磕头,咯咯……你也碰了棺材,你也会死的。”
孙伟额头渗着鲜血,脸上爬满弯弯曲曲的血漉子,表情别提有多诡异,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犀利和怨毒。 我还是没动,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暗中扣住了一枚铜钱, “你是谁?”
“咯咯,你要死,我要你死!”
他脸庞抽搐,表情凶戾且疯狂,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竟然飞快地从地上蹿起来,抓起了建材室的消防符,眼珠子瞪得爆红,一斧头劈向我脑门。 我承认自己当时真的有点害怕,可不等斧头劈在身上,转眼我又笑了。 还真特娘的有鬼。 斧头向我脑门劈来,孙伟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压根没带怕的,轻轻侧身,避开了消防斧,一脚蹬在他腰上。 通常被怨鬼附身的人力气也会很大,这是因为鬼魂会疯狂压榨他的潜力,直至潜力被榨干,力竭而死。 但我是谁? 十三岁就跟鬼魂打交道,还在玄真子教导下学艺五年,还能被一只冤鬼唬住? 趁孙伟倒地的时候,我把五帝钱丢出去,狠狠砸在他额头上。 铜钱表面的符纹感应到了阴气,一股阳气散发,噗嗤一声闷响,孙伟脑门涌出一股灰气,惨叫着跌在地上。 我趁机跳上去,用膝盖顶着他太阳穴,反手擒拿,拧住孙伟胡乱挥动的胳膊,厉喊道, “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快给小爷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