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男人就因为喝了点酒,骑摩托送亲友,回来的路上,摔山沟里,一命呜呼。让她直接从黄花大闺女,升级成了焦寡妇。但人是真的好。男人死后,不仅把男人哭瞎的娘照顾起来,还把小姑子也培养成大学生,送出了桃水村这穷乡僻壤。两年前的一天。焦寡妇得了场怪病,眼睛突然瞎了。幸好那时张奇的爷爷还在,连续给她扎针一个礼拜,才把她治好。当时要真瞎了,那些打焦寡妇主意的人,早不知道把她糟蹋多少回了。焦寡妇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两年张奇在外面上学,老宅院子里的杂草,都是她打扫的。得知张奇得了肺癌,焦寡妇哭的像个泪人。“张奇,叫你半天了,你干啥呢躲屋里?这雨后空气多好啊,别总呆屋里。”
焦寡妇说着已经走到了宅门前。白花花的身子,晃得张奇睁不开眼。不穿衣服,走路咋这么自然?说话也不像疯了啊!张奇眼睛死活移不开,回道:“我在屋里看书呢!娥姐!你咋又来了?”
“看啥书呢?”
“扁鹊的书。”
“扁鹊?扁鹊是什么鸟?你真有学问,我都没听过。”
“扁鹊不是鸟,算了,就当是鸟吧,这是啥?”
张奇接过焦寡妇递给他的黑色塑料袋问道。“给你新买了件短袖,换上它,我陪你去给张爷爷扫墓。”
焦寡妇说着,见张奇的眼神不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我衣服脏了吗?你一直看。”
焦寡妇一抖一扭,两个球也跟着晃悠。张奇瞬间就感觉一股温热,不是下边,是鼻子里冒出两行血。焦寡妇一抬头,‘啊呀’一声,赶紧扶着张奇坐回床上,紧张道:“怎、怎么了这是?”
张奇赶紧把眼睛挪开,抬起手一擦,粘手上一把黑血。与此同时。他感觉胸腔内突然一轻,往常像压在心口的石头,被人给碎开。久违的做出了一次深呼吸。张奇扭头再看焦寡妇,竟发现她今天不仅穿着衣服,还穿得非常正式。刚才?卧槽!透视?张奇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难道是因为‘张陵别院’里那杯有异香的茶?焦寡妇急得胸口胡乱起伏。她一边拿来卫生纸,一边道:“药呢?我给你买的药呢?”
张奇捂着鼻子。“不用找了,吃了也没用,峨姐,我爷爷的忌日不是过了个把月了吗?”
“那是阳历,这是阴历,老家都按阴历。”
焦寡妇边说,拿出包湿巾,一边帮张奇擦手上的血,一边道:“去山上给爷爷磕两个头,让他好好保佑你,你一定没事的,村里都知道你爷爷是神医。”
张奇被擦的手心痒痒。他看着唇红齿白,肌肤吹弹可破的焦寡妇,觉得死了真是可惜,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味儿呢!他把眼睛挪开,说道:“可惜,他不在了。”
“不在也能治病,这病都是邪气,张爷爷说叫什么邪气入侵,你到他坟前一跪,什么邪气都得让爷爷吓跑。”
焦寡妇擦完,把湿巾与纸都收进垃圾筒,又道。“换上衣服,快点去,过了十二点就不好了。”
“我还没给爷爷买水果呢!”
“我都准备好了,你快换上,我看合身不,不合身再给你调换。”
张奇有些不好意思。焦寡妇则不计较这些,直接帮着张奇把上衣短袖脱了下来。“峨姐,我一快死的人,你别对我这么好……”“我就不,我就对你好,我的命是张爷爷救的,要不是他老人家,我可能都不想活了,你也别给我说丧气话,你不许死,听见了没?”
焦寡妇说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好好好,不说不说,你别哭!”
张奇一时间慌了神。焦寡妇擦掉眼泪,把张奇转了转身,道:“正合适,走吧,早晨下雨,耽误太多时间了。”
“好。”
张奇拿上书,跟着出门、锁门。出了宅院,沿着墙根儿,走了下来,来到焦寡妇的小超市门口,见她已经把水果都放在了车篮子里。“娥姐,我来推。”
“不用,你歇着,你娥姐力气大着呢!”
张奇也没再抢,跟着焦寡妇抓紧赶路。刚到村口,一个正在河里电鱼的二溜子,先是对着焦寡妇吹了声流氓哨,接着就道:“焦寡妇你上哪儿去?”
焦寡妇不搭理他。但对张奇小声道:“他是刘二民家的浑小子刘德柱,快三十了,也没找着媳妇,整天游手好闲的,就喜欢电鱼。”
张奇好奇往河里瞅了一眼。刘德柱见焦寡妇不搭理她,也不电鱼了,从河里出来,拦住了焦寡妇的自行车。“问你话呢!去哪儿啊?”
“管得着嘛你?”
“我电了点鱼,晚上炸一炸,咱俩喝点啊!交流交流!”
刘德柱一脸痞笑,说完才像是看见旁边还有张奇这么号人。他瞅着张奇,对焦寡妇道:“这小白脸是谁呀?”
“瞎了你的狗眼,张老太爷的孙子张奇,你都不认识了?滚滚滚,我跟小奇上山烧元宝呢,没空搭理你!”
“他就是张志军说的短命鬼啊!”
刘德柱一脸不屑,见焦寡妇绕开他要走,直接按住了车把,“晚上喝点呗。”
张奇走到河边,捡回来一块石头,走到刘德柱跟前。刘德柱呵笑,“哟?还想打我呢?来!往这砸!”
咣!张奇照着刘德柱指的太阳穴,就砸了过去。刘德柱应声倒地。张奇上去,举起石头想继续砸,焦寡妇慌得车子都不顾了,跑上去拦住了张奇。“别出人命了!”
“怕啥,一命还他一命,我就剩三个月,划算!”
刘德柱捂着被砸破的头,双腿登地后退,眼中满是惊恐。张奇看着刘德住,迈步上前。他也呵笑道:“脖子上顶这么大一个肿瘤,还留得住!我看,你留不住。”
刘德柱惊骇道:“你、你你这个疯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