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排,第几本,她都记得住。明香也不信,她起身去找,一翻,还真是!我那日就在小南楼,因为老太君派来得人送春日宴的请帖,我去递交。”
飞毛眨巴眼睛:“你这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不信啊,拉倒,我也不是非要你信。”
苏言即的墨眉又皱起,目光看着房门。雨声越来越大,狂风吹动着窗棂,苏言即眼前浮现起在松宏轩时发生的那一幕。林姑姑抱来得那些画卷,她说,都是二少奶奶画的。苏言即当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信,事后也没将这当回事,现在莫名的,他忽然想起了这个。不,还是不可能。一个人再有画画的天赋,也仅限在色彩上、构图上、布局上、细节上,而画工造诣,非日积月累不能成。林姑姑抱来得那些画,线条走向便可见创作者对笔力的控制和掌握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腕力,不是一个才学三年画的山野粗人所能拥有的。林姑姑说谎,这正丁也说谎!小南楼那残废,这是买通了他身边的家丁,故意在他跟前美言吧?苏言即忽然怒声道:“一大清早,你们非要扰我清梦,在外喧哗吗!”
正说话的飞毛和正丁吓了一大跳,二人赶忙噤声。顿了顿,飞毛在外道:“二少爷,您醒了……”“你们说话这般大声,我能不醒?都住口!”
“是,是!”
“正丁!”
苏言即又道。正丁一惊,恭敬道:“二少爷,您吩咐,小的在。”
“去雨里跪着!没我吩咐,你不得起身。”
正丁睁大眼睛,目光困惑:“二少爷,我……”“快滚去跪着!”
苏言即暴躁喝道。飞毛也不解,但没辙,用气音道:“去吧,去啊。”
正丁只能领命:“是,二少爷,小的遵命。”
正丁转身去外面跪着了。雨越来越大,膝盖刚一跪,就被院子里的积水漫上,加上倾盆大雨,没多久,正丁整个人就湿得通透,在大雨里瑟瑟发抖。苏言即躺回去,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另外一边的咏喜阁,又双叒叕跑了一晚上茅厕的陆玉雪,已经只剩半口气了。春姿端着粥和药回来,为春姿撑伞的仆妇在外告退离开,春姿进屋,将饭和药从托盘里拿出,放在桌上。陆玉雪脸色惨白,睁开眼睛看着她。“看来,今日这家宴,你去不了了。”
春姿道。陆玉雪伸手:“扶我起来。”
春姿过去扶她,陆玉雪颤颤巍巍走到桌旁:“若是今日再拉,我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那便说明,这徐堂是个庸医。”
陆玉雪虚弱一笑,张开嘴巴,含住春姿喂来得一勺粥。她的力气快耗尽,吃得很慢,待终于吃完,外边天色渐渐亮了。陆玉雪看向屋外的天色:“苏言即等下应该会来见我,我得收拾一下。”
春姿上下看她,这模样,确实狼狈凌乱,是要收拾。春姿放下碗:“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