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留下来,最后一个走。“管家,从下个月开始,给你涨两百元工资。”
柳仓突然良心发现,他最对不起的人是面前的老管家,他都快白发苍苍了。从柳仓二十几岁,成家立业开始,管家就亦步亦趋,鞍前马后地侍候他一大家子,一辈子,他连婚都没有结,也没有儿女,就这么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服务柳家,难道他仅仅为了吃饱肚子?绝对不是,记得有一次管家说过,给柳家管家,也是他一生的信仰与追求。柳家在省城大红大紫名誉在外,就算是给柳家当佣人,也在比其它地方当佣人要高级。所以,他这一干就是几十年,从柳仓爷爷倒现在给柳仓当管家,他走出去都绝对荣幸,都绝对光荣。“管家。”
“老爷。”
“管家,这些年,柳家亏待了你。”
面对随时可以为柳家赴汤蹈火的管家,柳仓说着心里话。“老爷,相逢便是缘,你我的相遇是今生前世早已经注定了的。老爷您不要想得太多,且行且珍惜吧。”
管家心里有数,估计主子柳仓又在打主意。“管家,我想……”柳仓开始吞吞吐吐,之乎者也。这么多年,管家对许多的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看得透彻,记得有一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柳仓看着管家,想从他身上看出他究竟可有想法,但是,除了一脸虔诚还是一脸虔诚外,管家没有任何异样,他一副波澜不惊,风淡云轻的样子。这让柳仓反而有一种不忍开口的感觉,如果他还有其他信得过的人的话,他是万万舍不得让管家亲赴云州,明摆着是凶多吉少,却还让他往火坑里跳。“老爷,没关系的,我过几天就启程去云州。”
管家信誓旦旦地说。“不,管家,我要你今天就去。”
柳仓说出了酝酿已久的想法。管家终于还是愣了一下,这未必也太急了吧?关键是,云州现在是兵荒马乱,随时都会有被乱刀砍死的危险。“好吧。老爷。”
管家轻轻地应着,随即回房准备出发的物品,还有盘缠及住宿费用。柳仓惦记着对他自己不利的因素,却似乎忘记了应该付给管家的盘缠,他明明刚刚还说柳家最对不起的人是管家。而现在,本该柳家掏出的盘缠,他提都不提。“唉,柳仓,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抠门。”
管家摇头,随手拿起自己的短剑,插在怀里。他不打算带太多的东西去云州,初步估计这次是有去无回,丢老命的时候到了。临走的时候,管家去给留仓打了一个招呼,“老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我走了。祝您一切安好。”
“等等,你如果看见太太了的话,让她做人不要过分,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