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试验的时候，曾经去过那个村，那之后那八个人就不见了。”
“就是因为这个时间点那么吻合，你才决定接入邱胜的这个投资，找那八个人？”
陆炯若有所思，“当初，我从罗卜婆那儿买到消息，告诉你教主在广州，就猜到妘姬可能会去广州为了你的囚杖，后来清平被她带走，就更肯定了她的行踪，我还以为你来广州是为了他们，带着常盛蓉跑来谈生意纯粹是掩人耳目的，没想到是这个事。”
“现在，不光是我的囚杖，还有你的祭旗。一开始，我还真是为了这个决定来广州，谈生意不过是打发时间，他们要知道我的行踪也不难。我对邱胜的项目跟那八个宿主的失踪是否有关联，也只是猜测，毕竟药厂这行业我没有接触过。那天刚好连朋跟我聊天时，聊起了一个曾经轰动世界的医学实验的事，我才觉得这事情很有可能跟邱胜的项目有关。”
连朋？我和陆炯都看向连朋，他能跟末利聊什么？连朋见我们都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也没什么，那天姐姐生气跑了，我跟末叔在聊姐姐的事，然后就聊到了末叔带常姐姐去广州不带姐姐，聊到了邱胜在广州药厂做新项目的事。我刚好记得曾经看过这方面的报道……”连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们都知道他聪明，过目不忘的脑子跟电脑一样。连朋继续说：“药厂要研究新药，必须有受试者对药物进行试验，但是受试者是很难找到的，一般就是研究者本身，还有一些志愿者，更多的时候，是看不起病的病人和得了病却治不好孤注一掷的患者……”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有些患者得了绝症什么的，治疗无望，就愿意对还没公开使用的药尝试一下，其实就是充当试验品。“美国曾经有一个叫‘塔斯基吉梅毒试验’。他们当时说是免费治疗梅毒，就将五百名完全不知情的非洲裔黑人当做了试验对象，秘密研究梅毒对人体的危害。实际上，这些受试者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治疗。很多人都死了，还有很多人把病毒传染给他们的家人。”
“由此我就想到了，邱胜的项目会不会就找这些人去做医学药品的受试者了。因为像他们这种处在死亡边缘，又没有任何人关注的人，拿来做试验是最好不过了。”
陆炯听了，叹了口气：“是啊，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就是这些人得了病，往坏了想，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邱胜这个人，我接触下来，贪财贪色，却不像有这个胆量做这种事的人。”
“没错，他的药厂规模也不算大，贪财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但是，如果我只是跟他做了这笔生意出了钱，却没有找到背后的这个人，那很有可能就只是成了个买卖，那八个人在哪里到最后我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你一定要找到邱胜背后那个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诚心实意地问末利。“你？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需要随时满足我就可以了。”
末利邪邪地一笑，作势就要亲我。“末利！”
要死了，人家说正经的，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连忙站起来，闪到一旁。“末总，这是司机的绅体检测报告。”
常盛蓉进来，递给末利一份文件。末利点头接过，看了看，又递给陆炯：“果然有氯仿这种麻醉的成分，你看看。”
氯仿？麻醉药？想起那司机昨晚疯狂的样子，我打了个哆嗦，他被人下了迷药控制了神经？“嗯，看来不是一般的麻醉药，它能控制人的神经，对他进行操控，更可怕的是让这个被操纵的人认准他要攻击的目标，”陆炯接过看了一遍，看我一眼，又抬头问常盛蓉：“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绅体没什么大碍，有些头痛，犯恶心。”
“等他好了，好好地补偿他一下吧，车就交给明叔开。”
陆炯交待完常盛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向末利，“盛蓉那里要比我们的进展快多了，邱胜今晚就会单独约她见面，到时候能不能套出邱胜背后的那个人就看她的表现了，我已经安排人暗中盯着了。”
常盛蓉要跟邱胜单独见面？末利点点头，站起来拉过还在一旁胡思乱想的我：“这头发实在很烦人，我要跟这个爱发呆的女人……嗯，做做功课去了。”
“做什么功课？需要我帮忙吗？”
周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想去厨房倒水喝，听见末利说的最后几个字就顺口问他。陆炯他们都笑了起来，我在一旁羞红了脸，末利则一脸的尴尬。晚上通告开始前，周彤一脸的兴奋，叽叽喳喳地跟连朋说个不停。连朋是陪我们来的，他就是个孩子，有人跟他玩跟他聊他就高兴，只要……只要满足他超强的好奇心，只要不夺了他最喜欢的东西。可是，末利还是不放心地跟来了，发生了前一晚的事，他不想我再经受任何的恐惧和伤害。他坐在椅子上抚着我受伤的那只手，掌心长长的伤口应该还没完全愈合，缠着纱布的手显得很笨拙，手指胀胀得没有了往日的纤纤柔骨，傻傻地僵着。那边周彤却跟主持人吵了起来：“为什么？说好的一个小时的专访，现在改成十分钟？”
那年轻的主持人也有些激动：“你跟我在这里吵有什么用呢？编导的安排，我有什么办法？”
“我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你们说改就改，你们编导呢？你不跟他说我跟他说。”
一会儿编导过来，拉过周彤：“你的事已经过了新鲜劲儿了，当时你们的剧从一个普通的学校剧社上到全国的比赛再加上那场大火，那时候绝对是热点。可是现在热度早降了，昨天，不要说昨天了，就光今天一天就发生了多少事？最近火爆的是女大学生果贷的案子，能给你留十分钟就不错了……”合同里规定制作方可以调整节目安排，事已至此，再去争辩也没有什么用。我好说歹说总算劝过周彤，让她匆匆录完十分钟的超简短访问。原来的专访就变成了跟那些在微博上曾经支持关心过周彤的网友打了个招呼、介绍了近况、说些感谢的话。周彤走出大楼，心里委屈得快要哭了，感觉自己兴冲冲地跑来广州，居然就为了这莫名其妙的十分钟寒暄。“算了，彤彤，这本来就是玩玩的，别太当真。”
我挽着她的胳膊安慰她。周彤低了头不啃声，话是这么说，可是就算是玩玩的，我也知道她是认真在玩。自己认真对待的事情别人却不屑一顾，换作是谁都会难受。正当大家往停车场走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我们，准确地说是拦住了末利和连朋：“不好意思，我打扰一下，我是绿点传媒公司的，想请问你们可有兴趣作我们公司的模特？这是我刚才拍的照片……”末利不说话，接过照片，都是这个人刚才偷拍我们的照片。照片里末利高大匀称的身材特别突出，他抚摸我手掌的那一幕被拍了张特写，那桃花丹凤吊梢眼特别地唯美，有担心，有心疼，有期待，温柔地仿佛一潭轻柔的绿波，就好像全世界都不重要，只有我缠着纱布的手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连朋的照片，他看着周彤和编导在争论，一脸的好奇和困惑，像个懵懂的大孩子。他时尚另类的衣着，本来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位身处这个社会最顶端家族富家公子的感觉，可是那天真的表情却又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让人很想立刻把他拉过去，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一切。这人是专业摄影师吗？他捕捉细节的能力实在太让人惊叹了！末利拿走了那些有我们俩的照片，只说了句没兴趣就带我继续往前走了。那人一脸的尴尬，看末利的神色又不敢要回那些虽然是他拍的却是末利肖像的照片。连朋倒是很好奇，他拿过剩下的照片：“我看看，呀，你把我拍得这么好看！这广告模特是作什么的……”瞧，这好奇心又冒出来了！“我们去车里等你。”
末利也不管连朋跟那人啰嗦什么，带着我自顾自地走了。连朋拉过周彤帮他选照片，还跟那中年人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那人的拍照水平真的不错哎，说真的，你还真是块当模特的料。”
我坐在车里，看着照片爱不释手。“说了，我没兴趣。”
末利淡淡的。“你看连朋那么兴奋……哎，你说那人不会是什么骗子吧，故意用拍得那么好的照片吸引人。”
“无所谓，他爱玩就让他玩去，他那三颗慧心也不是白长的，想骗他还不是那么容易，就算真被骗，到时候无非就是白给人家送钱，随他。”
末利一向宠连朋，撒钱让他玩也不是第一次，这一点我倒也不奇怪。不过看他脸色那么严肃，应该是有别的事吧。“末利，你……是不是在担心常盛蓉？”
我握着末利的手，望着他。末利不说话，轻轻地点点头。看他这样，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想想常盛蓉冒着危险在为他做事，我却一无是处地坐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周彤和连朋过来，我正要打电话给周彤，她却先打来了，她的声音很兴奋：“班花，你知道吗？这位大叔是时尚杂志的摄影，他说他看中了我和连朋独特的穿搭，要跟我们谈谈合作。你们别等我们了，先回去吧。”
“彤彤，你小心点，别被人骗了……”这个周彤见风就是雨的毛病，太没城府了。刚才还被人坑了一把转头就忘了。“放心吧，我一不掏钱，二不签字，再说了，不是还有连朋在嘛！”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倒是让我稍微放心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