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知道周彤整容?”
我轻声问末利,“知道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刚才那样子多傻,居然认不出她。”
“你知道,我认人常常不看脸的,我可以闻气息识骨辨人。”
末利笑起来,刚才我那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是够可笑的。芥虫关了视屏,回过头来看我们:“根据刚才那辆事故车的司机交待,这些毒品都是一个叫‘金龟子’的人让送的,而这个‘金龟子’就在两天前已经被我们抓到,他交待,这批货就是从‘和尚’手里拿的,这个‘和尚’就是我们一直想要掌握证据抓他归案的那位教主。本名张成元,他什么身份我也不用多说了,黑社会,邪教组织,走私毒品枪支。”
“现在要怎么抓他呢?”
至少现在有人指正他犯罪,还有缴获的毒品。“别急,我和末利早商量好了对策,”芥虫笑了,“现在大鱼终于上钩了。”
我和周彤一脸懵懂,周彤知道我们在一起弄这么大的案子,早就吃惊得不得了,佩服得不要不要的。末利笑笑,站起来:“他们再追查下去,会查到真正的买主是我。”
“什么?”
我和周彤一听这话,非同小可。“上次药厂的事他损失那么大,怎么可能还跟你合作卖军火给你?”
“这个我自有办法,而且这当中,还有人帮着他拉我入伙,积极地促成我们合作。再说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也没理由不卖。再说上次药厂的事,他只知道我对合作不满意暂时冻结了资金,未必知道是我告发的他。就算知道是我,他也自信能既赚到我的钱又把我拖下水然后自己脱身。”
“你说的这个促成你们合作的人是谁?那现在这车祸和毒品的事……”“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这车祸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原本我们打算交易的时候将他拿下,还担心到时候他会不会亲自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应该想到‘金龟子’会把他抖出来。这是给我的货,我有足够的理由要求他出面解决。”
“是的,我们可以提前把他抓获了。”
“末利,你要再去一次广州?”
我不担心他的危险,我担心他应对危险的时候会暴露自己。“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末利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他自信满满的眼神帅到爆表。“你放心,我们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一应设备和人员这两天就可以到位,到时候会有全程的监控,你在我这里也能看到末利行动。机票也帮他订好了。”
芥虫也安慰我。“哦,不用,我不坐飞机,我要先去一个地方,然后乘高铁去。”
“哎!你们是不是也可以让我做些什么啊。上回我去广州什么忙也没帮上……”还没等我问末利要去哪里,周彤先喊了起来。大伙都笑了,她以为那是过家家吗?回去的时候周彤要再待一会儿,就先送我和末利出来。我拉过她,悄悄地问:“芥虫是我的发小,你是我最好的女朋友,你确定要追他?假如他的腿……”“我相信会没事的,就算真好不了…、、没事,跟我一样整呗,我脸残他腿残,大家都再整一整,正好配。”
周彤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呸呸呸,什么残不残的,你还真会说好话。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两个……嗨,总之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我只是想告诉你,以芥虫的性格,他是绝对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
“行了,山人自有妙计,我会让他乖乖就范的。”
周彤哈哈一笑。哎,她越是没正形越是把这事儿当回事了。阿弥陀佛,我不能想象一个理工男跟一个吧唧婆会有什么样的情景剧。夜里的街巷很美,末利把车停好拉着我散步。一场秋雨过后,桂花盛开,此时凉凉的空气里满是香甜的气息。夏天终是一去不复返了,秋老虎也被赶跑,我喜欢的秋天就这样被浸染过甜美的滋味,被秋风递到我的嘴边,让我很想把这样的好滋味尝个够。“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嘛?”
“说了到时候一定会跟你一起去的,先不告诉你。”
他越是故意卖关子,我越是我不依不饶,央求、追打,各种手段,反正嬉闹到最后末利求饶。“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他抓着我的手,“看来你是把相亲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对啊,老妈说去玩十天,这也该回来了,她早在那发微信问我情况了,我装没看见。等她回来,我还能怎么躲?我还答应她要把末利带过去给他们过目呢。“你要去我家?”
“可以吗?”
末利毋庸置疑的眼睛,不想再问我。这……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水月公子是说到做到的。他说的一世,在这里不过是十天,如果他信守诺言,十天后我回到这里依然是平凡的一名社会女青年。可是,作了水月公子的一世女主人,我怎么可能再回来去面对末利呢?原来末利至少还有三年作我父母眼中不错的男友,现在,他见不见我父母还有什么意义?末利见我半天不吭气,他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清平,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哦,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末利明显地感觉到我不太愿意,他不再问我,仍旧拉着我的手。我们都不再说话,各有各的心思,一路沉默着往回走。“坏了,”走着走着,末利突然叫了声不好,“连朋有事。”
“怎么了?”
我还没等到末利的回答,就见自己已经出现在家门口了。“快去看看,连朋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下了定位咒招我回来,正在你的房间里发脾气呢。”
我听了二话不说忙随末利往房间里冲过去。连朋正蹲在地上,抱着手臂低着头不高兴,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寂寞孤独没人陪的孩子。他的身边是一个大纸箱。“连朋,你怎么了?”
我们总是忙着自己的事,任由他玩,是不是太忽略他了。末利也走过来,蹲在他身边。“陆叔不在,你们去哪儿也不带我……都这么晚了还不在家。”
唉,他可真是个孩子,原来是生气我们不陪他还回来晚了。他不是有水精球的定位随时可以找到我们吗?我们也是看他在网上跟人聊得嗨,打电动也打得嗨,以为他有自己的娱乐所以才不打扰他,让他玩个痛快。“我才不会每次都用定位咒去找你们,不叫我去硬凑上去也没什么意思,上次相亲的事都被人笑了……”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不是看你在网上玩儿得痛快怕打扰你嘛。”
“有人陪着玩儿谁爱没事儿在那动手指跟自己玩?”
“好,我们陪你玩,下次我们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
连朋一听,来了劲儿,高兴地站起来:“真的,不许再把我丢下了。那我们玩这个好不好?”
说完,他伸手去打开旁边的纸箱。我和末利很好奇,都凑上来看……“我一个朋友卖给我的,很便宜,所以我买了好多,她给我看别人玩的录像,可我怎么不觉得好玩呢?可能人多才好玩,你们陪我一起玩行吗?”
“不行!”
我和末利异口同声看着他喊。箱子里有各式镶着亮片闪着光的性、感内、衣,还有个充气娃娃躺在里面,还有手铐和……哦!网络真害人,这小朋友被我们放纵坏了!……末利要去广州了,他这次玩的可是个大游戏,不能带我也不能带连朋去。我千万不舍地赖在他怀里,自从见过一次水月公子,我就变得患得患失的,我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是我不得不离开的日子。他是水神的儿子,现在正深受水神的宠爱。末利的水月剑就是水神的赐予,奖励他的赫赫战功。水神当年用百川水炼就此剑后,就用水月公子的名字给这把剑赐名,水月公子的有多受宠,由此可见一斑。好在泯咒丹都给了末利,就算我不得不离开,只要末利平安就好。“好了,去个两三天就会回来的,乖乖等我,”末利拉开我,轻声对我说,“帮我看着点连朋,别让他再做出些吓人的事来。”
我笑着点点头,末利说完又转向连朋,“记得我跟你说的事。”
真像个家长,交待完老婆交待孩子——呀,我在想什么,什么老婆孩子的,我跟他……末利上车前,又冲芥虫点了点头,算是男人之间的一种相互鼓励或者约定吧。熬过了两三天,终于有了末利的消息。他在广州打开了监听设备,这就意味着他已经要和对手面对面地交锋了。不知道末利把监视器藏在哪里,我们看到的画面感觉是从他腰部的地方向上照过去的。要在教主面前做小动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那只是对普通警察来说,对末利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要不是怕别人怀疑他有什么特异功能之类的,他都可以当着教主的面把监视器放在他面前——他只要用个障眼法就可以轻松做到。“……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教主阴冷着脸,哪里有重逢的一点喜悦。末利倒是很高兴,我知道他是真高兴:“哈哈,教主让我有钱赚,我还嫌见面有点晚了。”
“可惜呀,这次对不住了,那车货出了意外全栽了。”
听得出他很不高兴,货没了,自己还被抓到了把柄记录在案。“我也很替你可惜,只是我的生意,教主总得给个说法吧。”
“这种事儿纯属意外,我也是很烦呐,先付的那些定金就先放我这儿吧,等下批货到了,我们不还是要继续做买卖的吗?”
这个教主,分明是想白拿钱。出了车祸,买卖没做成,又没把末利拖下水,所以就想着先把他的钱守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