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经都清楚了,你们还有不相信或者有异议的吗?”
水神发问,大家都沉默不语,表示认可了所有的事情。“水神君,我有些不舒服,能否先告辞休息一下?”看来水神要处理一下他们的家务事了,我在这里不太合适,所以,我决定离开一下,顺便去看一下水月公子到底怎么样了。水神点头同意,末利跟随我一起出来。我是路盲,从堂上出来有些不太认识返回的路,末利也没有来过这里,在这里又不能施展什么法术。我们正在摸索着,我脖子上挂的水精球说话了,得意地给我们带路。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水月公子的大殿前的走廊处。还没等我们走近,我突然感觉到脚下的青砖在震动着,不!那几乎是在抖动着,不停地颤抖,颤抖着。这颤抖,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末利上前一把扶住了我,而他的脚下,也是一样剧烈的颤动。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着这剧烈的颤动,地面的青砖开始开裂开来。这裂缝像是地面的脉络,一直延伸开来,从走廊的这一头延伸到走廊的那一头。我们从这个脉络的缝隙里似乎听到了它里面渗透出来的声音。不!这声音不是来自走廊的缝隙,而是来自前面水月公子的大殿。我和末利互看一眼,心里暗叫不好,扶着走廊的栏杆踉踉跄跄地往大殿走去。“轰”的一声巨响,还没等我们走近大殿,那雄伟的大殿顶居然轰然的炸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大殿的土崩瓦解。我和末利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连忙往回跑,否则这倾倒的大殿会将我们掩埋。末利很是心急,他没有一点的用武之地。既不能在我面前形成保护也不能带我迅速地离开。而我的心里更是惶惑不安,我不知道水月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那两个血蛊到底怎么样了。我们一路奔跑,有路的地方就跑,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远,背后的声响渐渐地停息,我也实在跑不动了。我都不知道我哪儿来的力气,居然在末利的搀扶下能坚持到现在。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无暇顾及其他。末利变了脸色,他拍拍我,指着前方。一片烟尘密布的空间里,两只巨大无比的血蛊站在那里,他们比之前大了不知多少倍。我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呢?我的目光在搜索一个人,水月公子在哪里?“走!”末利连忙把我拉到一根柱子的后面。在一切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适合躲在一边静观其变。那两只血蛊可能是因为过于的高大,根本没有发现脚边的我们。我和末利悄悄地躲了起来。两只血蛊抖抖身上的杂物,突然变这么大,难怪大殿会被他们顶穿,会突然之间的倾倒。他们抖落的杂物,就像是从天上下了一场冰雹,砸在地上,到处都是坑。其中的一只抬起脚来,大概是想调整一下站的姿势吧。可是他这一台脚落下就是一阵地震。末利紧紧护着我,生怕我被什么砸到。这个地方终究不宜久留。正当我们俩伺机想要躲到更安全的地方的时候,这血蛊破顶的巨大响声惊动了大堂上的一众人。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来,除了属于仙族的水神、河神、莲花仙子和连朋,还有大祭司陆炯,其他人在这里同末利一样,受到制约不得施展法力,所以,他们都被保护着落脚到一处山洞口。水神和河神则再度架云飞到血蛊的高度,与它们对视。他们这之中,没多少人见过血蛊,都是又惊又慌,即便是有法力的莲花仙子脸色也很不好。连朋发现了躲在不远处的我们,他冲着我们招了招手,我和连朋趁着血蛊和二神对视的当儿,连忙跑去和大家伙儿站在一处。连朋和陆炯拉着我们问情况,姜锦和她的——暂且叫生母吧,也就是妘姬,还有——呃,养母秋翠锦鲤则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抬头看眼前的这场对峙。“这血蛊据说是被水神君的血咒封印了,没想到水月竟然把它救了,让它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它以身伏法就算了,还让它有了这两个后代……这也太吓人了!”莲花仙子惊异地看着我。她更害怕的可能是我吧,我竟然代孕育了两个神兽。“王妃不用担心,我想水神君既然能用血咒封印他们的母亲,对付她们应该也不在话下。”
末利安慰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末利说对付他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好像他们真的跟我有什么血脉关系,让我心生不忍。我低下了头,走到一边。却撞上了姜锦那冰冷又仇视的目光——这里面饱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水神是怎么处理他的“家务事”的,姜锦会受罚吗?河神会吗?我不想关心这些,这也不是我能够左右的。可是姜锦的眼神,让我明显感觉到,她一定是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处罚,而且她把这一切归咎于我。我皱了下眉,避开她的眼光抬头看到血蛊。“水月!你想干什么?”
水神大声质问到。我这时才发现其中一个血蛊的头上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着一身白衫的水月!从我的角度看,他显得非常小,差不多就是血蛊一根眼睫毛的长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霸气十足,大概是因为他站在血蛊的头顶,高高在上。看来这才是水神真正难搞的家务事吧。“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这一圈的星宿王族都归我管!如若不答应,我就自己争取!”水月公子原来一直想当这些星宿族的霸主?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呢?也难怪,他有什么心事,也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一圈的星宿王族里都有你的王妃,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哈哈哈!王妃!好个王妃!她们个个都是您用来交易权衡势力的筹码,没有一个是真正属于我的。她们住在自己的星宿里,从来也不是我小天宫的女主人!她们想干嘛就干嘛?想要我陪了就把我招过去,想给我戴绿帽子就戴绿帽子,特么,哪个是我的王妃?”
水月公子说完最后的话,刚走到我身旁的末利撇嘴瞪我。好吧,我承认,这最后的语言来自我不经意的传授。真没想到这个水月公子居然过着这样的日子,难怪他会对一个神兽动情。这水神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这样不能善待这么一个儿子呢?“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终日跟那血蛊厮混,以为我不知道吗?”
原来水神知道!听了这话,一旁的河神真有些尴尬。“为我好?这就是你对我好的方式?从我母亲生下我不知去向,您就对我左一个不待见右一个不顺眼,多少人欺负我,您说句话吗?我跟血蛊在一起,是因为她救了我,帮了我,理解我,关心我!哈哈哈,试问这天庭还有谁会这样对我的?”
“我不待见你!哼!你可知道,你母亲生下你,哺育你,而你呢?你吸的不是你母亲的奶,你嗜血!”此言一出又是震惊了全场!这是怎么回事?水神和凡人女子怎么会生下一个嗜血的怪物水月?水月更是震惊地跌坐在血蛊头上。“说起来都怪我,要是不带你母亲来天庭就不会有这样的事。那血蛊是三界神兽,自有天、地、人之精华,而它所处的三界却没有人能到得了,它被天庭里你母亲的凡人之体所吸引。它仗着自己是上古神兽的身份,连天帝都不曾为难它,就三番五次地来骚扰,不过,都被我赶走了。”
水神示意河神先退下,继续说到:“那时你母亲已经有了你。可是,防不胜防啊,那血蛊善于蛊惑人心,你母亲受他蛊惑被他骗走三日,回来后就一病不起。等到生你时,我才知道你母亲被他骗去是因为他想跟你母亲媾和好繁育后代,他只是没想到……却发现你母亲已有身孕。他放回你母亲,想日后再图,可你母亲已经中了他的蛊毒,所以才会生下嗜血的你。幼年时靠嗜取母体血长大,如果我没猜错,这跟这两个血蛊是一样的吧!”
水神说的确实是事实,这是我亲眼所见的。只是没想到这两个血蛊吸食了水月公子的血竟然长成这样的巨物。“要不是因为你嗜血,你母亲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受不住我的护佑,从……小蓬莱的幻出五云台跌下……灰飞烟灭!”水神说到最后,激动了,那最后的四个字,是用吼的。水月公子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他坐在神兽的头顶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只听得他大吼一声,竟然带着两只神兽飞走了!水神落下走到我们身边,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河神老弟,你自去仙判台领罚去吧。”
河神躬身施礼,转身看了一眼陆炯怀里的妘姬,深施一礼,妘姬低头默然。河神又看了眼姜锦,转身飞走了。唉,这姜锦他或许还能见到,而妘姬是一定回去重新做回人的。从此以后,天上地下,人间水府,永不相见。这样也好,妘姬以后的人生自有以后的人陪,没有前世的牵绊才好。他这一走,却让莲花仙子和秋翠锦鲤诸多不舍。我不知道河神受到的惩罚究竟是什么,看来,他会跟这两位分开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