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有女孩会买那种酒的。”
“哦不!当然不介意,嗯……不过,我不想去太远,我只是出来散个步。”
“当然,我也是出来走走,就到前面的酒吧好吗?”
他指指前面不远的一处酒吧。我不喜欢搭讪的男人,可是他有种特别的亲切感,也不错,有个路遇的陌生人,说不定反而可以随意地聊一聊自己的心事,没有任何的思想负担。“我叫Levin,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方清平。”
我倒是也想起个英文名,英文名叫起来有时候更自然一些,中文名如果连名带姓地叫,会觉得太正式了一些,有种距离感。如果只叫名字呢?又觉得有一些唐突的亲热。酒吧里的乐队正在演奏一首优美的乡间民谣,配上酒吧间偶尔传来的玻璃杯碰撞的清脆的声音,非常有那种闲适的情趣。偶尔有人跟朋友开了几句玩笑,偷偷地发出一些笑声;也有一些人玩着色子,哗啦哗啦几声响动后,打开盖子,对视一笑,然后一饮而尽;还有人什么也不做,只是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酒,静静地听着乐队的演奏。我和Levin喝着酒从他的名字讲起,然后到给我起个英文名字,聊得很投机,就像是老朋友那样。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看人们都有一些疲倦了,酒吧的乐队想搞一些气氛出来。于是呢,演奏了一首较为欢快的音乐,鼓励大家站起来跳舞。害羞的人们不太敢响应,Levin却很勇敢,他大胆站起来,向我鞠了个躬,邀请我跟她一起跳舞。我也笑着站起来。虽然这样的音乐,我不知道该跳什么舞,但我还是随着节拍,面对着Levin轻轻地踮着脚步。Levin很高兴,我也笑个不停。他拉着我的手踏着节拍,开始转圈。这……这情景……我的脑子里突然像过电一样,闪过许多画面,许多人。有个人,看不到他的脸,他正搂着我跳舞,叫我的名字,在我耳边说,以后想跳舞,只许在我面前跳,不许跟别人跳,不许……圈子在转,Levin笑着,我却有些恍惚,渐渐地停了下来。“姐姐,你怎么了?姐姐?”有人在唤我,把我从飞远的思绪中拉回。“我……我好像在哪里跟人跳过舞……我……”我把自己失忆的事告诉了他,也许他只是个陌生人,可是,此刻,我却觉得是安全的,因为他不知道的我的事,我自己也不记得。“姐姐,不用太担心,你刚才不是说你想起了一些画面吗?也许,多出来走走,就会碰到你以前经历过的类似的场景,就会想起来一些事的。”
我点点头,心里很感谢他愿意听一个陌生人讲这样听上去荒唐的事情。“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也不要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什么问题,我一看就知道姐姐是个顶聪明的人。”
他真会安慰人,我还真一度以为自己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连经历过的事情都记不住。只是,他的手在安慰轻拍我手背的那两下的瞬间,我又感觉到了那种过电一样的感觉,有什么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了。”
我有些害怕自己会发生什么其他的意外状况,在陌生人面前丢脸,起身准备回家了。“我送你吧……”他站了起来。“哦,不,不用了,谢谢你。”
说完我站起来就走,听不见他在身后叫我。谁?那个人是谁?我一路走一路努力地想,可是,任凭我怎样想破脑袋,反复在我耳边响起的都只有一句话,以后想跳舞,只许在我面前跳……一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满是那个声音。可是,他搂着我跳舞的样子却没有再出现。第二天,周彤来看我。“怎么?昨天没睡好?看你脸色这么差。现在虽然是春天了,可是有句话叫作,乍暖还寒,要注意保暖哦。”
“你还说我呢,我看你的脸色,也是没睡好,昨晚是不是去哪玩儿疯啦?跟芥虫吗?”
“哎,才不是呢!是我整理房间东西的时候啊,翻到了一本画刊杂志。”
“画刊杂志?怎么了?”
“你看看吧,我都不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是我以前的样子,可是,我没想到我那个时候居然跟别人一起,在杂志上拍过这样的照片。”
我接过来翻开,那是本时尚杂志,翻到周彤和一个男子在一起拍摄的时装展示那几张,我有些愣神。那男子画着淡妆,衣着颜色大胆明艳,一双眼睛大而纯净,似乎比这明亮的衣服更有光彩。而周彤却画着浓妆,衣着却极其朴素,主打是深灰和白色。我反复翻看那几页照片,蹙着眉。我总觉得这些似曾相识,这个男人我要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几页照片的右下角都有一个署名:绿点传媒。“我打电话问过这个杂志社了。可是他们说拍这个照片的摄影师,早就离开他们那里了,当时就也只是借调一段时间而已。”
“可是,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奇怪的吗?我自己拍的照,缺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我跟你一样,得了失忆症。哦,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这么说。”
“啊!”
我突然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彤,“这,这人我见过!”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我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吗?那个极其亲善的高个子小鲜肉?我把昨晚的事情跟周彤一讲,连她都惊讶不已:“不会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昨天你见到他,今天我就把照片拿过来了。”
“他只说他昨天准备去见一个朋友的,见到没见到我也没问。”
“那你问他名字没?”
“他说他叫Levin,我也没问他中文名是什么。”
“Levin,连朋,Levin,连朋……”“周彤,你嘀咕什么呢?”
“你还能再约他吗?不如我直接问他……不行,我现在样子变了,这么去不太好,还是你去问,你拿着这个杂志直接去问他怎么回事。”
“我……我走得太匆忙了,没来得及留电话……”“啊?嗨!”
正当我们俩都垂头丧气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没有显示是广告,也没有显示是骚扰电话,我连忙接了过来。是一个好听的男人的声音:“方小姐吗?您好,我是ADM公司的人事,想通知你明天上午过来面试,可以吗?”
什么?那家我以为自己任过职的公司,居然通知我去面试?这么大的金融公司,以现在的社会竞争压力来看,一个本科生基本上就是垫底的。我以为他们只会招那些学历又高,又有经验的金融高级人才去工作,没想到,我试着投了简历,居然成功了。我连忙答应着,确认了面试的时间和需要准备的材料。第二天,我高高兴兴的去了那座金融大厦。站在楼前,抬头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大厦,我有一种激动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很奇怪,我不需要问人,也不需要谁来指引,只是凭着感觉很轻松地就找到了电梯的入口。接待我的人,是一个年轻秀气的高个子女子,她的穿着非常的古朴典雅,大概是一个秘书或者助理。她把我引进了一间办公室,笑着说:“这是我们人事经理的办公室,你先坐着等一下,我去叫他过来。”
办公室不大,装修得也很古朴大方,难得的是有明显的个人的风格在里头。一般来说,公司的办公室,即使是为一个人准备的,除非总裁自己,下属的办公室都千篇一律,按职位高低,大小不同而已。看来,这人事经理的地位非同一般。我的眼光,从这整屋的装修,落到桌子上。那里摆着一个相框,这相框显然是收拾桌子的人不小心撞到了,也许是保洁人员吧,它很不协调地歪了过来,与桌上的文件架和笔筒这些放在一起,显得很是格格不入。我伸手要把它调正,却被照片上的人吸引了。那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极美的女子,他们坐在草地上,坐在他们中间的是两个可爱而漂亮的小女孩儿。这是一张甜美的全家福。两个女孩儿应该是一对双胞胎吧。“怎么?对我的照片感兴趣?”
门开了,照片上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哦,对不起,我不想动你的私人物品,只是看见它歪了,想把它……”我连忙站起来,跟他握手的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又像过电一样。我一下愣了。“怎么了?方小姐,请坐啊!”
人事经理将我唤醒,我回过神来,抱歉地一笑。他很宽容地笑笑:“别紧张,我叫陆炯,是公司的商务总经理,也负责人事招聘。公司总裁秘书的职位很重要,我们就免了前面的面试笔试,直接由我来给你面试。不如,你就先给我讲讲你平时在学校里的业余生活吧。”
陆炯?听到这名字,我的心里不知怎么咯噔了一下。谈业余生活?我,我怎么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