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别急着回去,我还有事要做。”
玉竹虽然不懂商晚凝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点头跟在商晚凝的身后回到了陈府。遣散了所有人正准备坐下来喝口茶的陈母见商晚凝又掉头回来了,立刻又站了起来。“元姝郡主您怎么回来了?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陈夫人,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陈小姐,所以才回来看看。”
陈母只当商晚凝是担心陈淑蓉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出去对名声不好,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郡主放心,淑蓉是陈府的掌上明珠,我们定会保护好她的。”
谁料商晚凝直接摇了摇头,她对上陈母疑惑的目光,斟酌着开口。“其实之前……我看见过陈小姐和翊王殿下在一起,所以陈小姐这一胎……”陈母没想到陈淑蓉做事竟然这么不小心被元姝郡主看见了,要是元姝郡主提前去告诉翊王,那翊王逼迫陈淑蓉打胎,他们陈府可就没有筹码了。陈母四下看了看,见下人们都低头做事无人关注这边。“元姝郡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移步内厅喝茶?”
“恭敬不如从命。”
商晚凝跟着陈母去了内厅,陈母又遣散了这周围的下人,才犹疑的看向商晚凝。“郡主您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夫人请放心,我并无伤害陈小姐的意思,只是方才把脉,觉得陈小姐的胎象有些不稳,若是不好好调理,只怕四五月份便会有滑胎迹象。”
商晚凝又往前挪了挪,故意小声道:“我不日也要嫁给端王了,算起来我与陈小姐日后也算是一家人,她这一胎是皇家子孙,我自然要多关心些。”
陈母原本还在猜测商晚凝的目的,听见商晚凝这么说,心中的疑虑少了几分,可还是不敢全心信任商晚凝。“多谢郡主提醒,我们会找郎中为淑蓉调理身体的。”
“陈夫人,你们这儿可有纸笔吗?”
陈母不懂商晚凝要干什么,但还是让下人把纸笔拿了上来。商晚凝即刻写了个方子递给陈母。“郡主,您这是?”
“这是我为陈小姐写的安胎方子。”
商晚凝对上陈母犹豫的目光,又轻笑一声主动铺台阶,“若陈夫人真有疑虑,也可找郎中看过这药方,再行定夺。”
商晚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母自然也不好拒绝了。“既如此,便多谢郡主了,但是淑蓉怀有皇孙一事,还请郡主……”“我知晓此时事关重大,请陈夫人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
陈母松了口气,又恭恭敬敬的把商晚凝送出了门。待商晚凝一走,陈母才拿出那张方子,神色莫名。“夫人,奴婢听闻元姝郡主医术绝佳,这方子若真是有用,那对咱们小姐可大有裨益啊。”
陈母点头,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可这元姝郡主除了与嘉佑郡主交好,对其他人都是淡淡的,突然对淑蓉这么关心,我担心里面有诈。”
“那要不奴婢把这药方拿去烧了?”
“不用,去请个郎中过来,让他看看这药方到底有没有问题。”
“是,奴婢这就去。”
陈母等了没一会儿,婢女便把上回给陈淑蓉诊治有孕的郎中找了过来。“见过夫人,夫人吉祥。”
“老郎中快快请起。”
陈母拿出一大锭银子给郎中递过去,又从袖子里找出药方,“老郎中,我今日请你来,是想请您看看,这张药方,可有什么问题?”
郎中把药方接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即眼神发亮道:“夫人,这乃是实实在在的好好方子啊!”
“这方子既能为孕期女子安胎,又能让孕期女子保持貌美。”
老郎中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渴求,“不知夫人是从何得来这样的好方子,写这方子的人……夫人可否引荐一二?”
陈母一听,原来这方子这么好,大喜过望。连忙把方子收了起来。老郎中恋恋不舍的看着那方子消失在眼前,砸吧了一下嘴有些可惜。那方子是他从未见过的大胆手法,但偏偏每一种药材都相辅相成,简直是神作!“快,彩珠。把郎中送回去。”
陈母现在可没心情为郎中和商晚凝搭线,她满心满眼的都是按照这药方抓了药给陈淑蓉送去。……商晚凝走出陈府坐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摇摇晃晃的走起来,玉竹托着下巴颇有些不解。“郡主,你为何要帮那陈小姐啊?您和那陈小姐也没有素日相交的情分啊。”
“谁说我在帮她了?”
“您不是专门给她写了保胎的方子吗?”
玉竹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难道那方子有什么问题?”
“那张方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会加重孕期反应,混淆脉搏,显现出强烈的有孕征兆,只要按药服用三次,便是太医来,也只会觉得胎象健康。”
玉竹被商晚凝这一番话里有话搞得更糊涂了:“那这对陈小姐来说不是好事吗?”
玉竹倒是看得出,陈家想要借此胎逼迫翊王纳陈淑蓉入府,既然如此,那陈淑蓉的胎象越稳,他们的计划的成功率也会大大提高啊。“当然不是好事,因为陈淑蓉,根本就没有怀孕啊。”
“没有怀孕?!可是不是郡主您亲自诊脉说她怀有身孕的吗?!”
“她的脉象是有些孕期虚浮之像,若是普通郎中来诊脉,定会判定她身怀有孕,但这却瞒不过太医院的太医们。”
“等等郡主,我好晕啊。”
玉竹梳理了一遍,“所以其实陈小姐根本就没有怀孕,若是被太医诊断定会被看破假孕现象,但郡主送给她的房子会让太医也看不出来端倪,是这样吗?”
“玉竹真聪明,就是这样。”
“可是郡主这不还是在帮她吗?她本来是进不了翊王府的啊。”
商晚凝淡淡道:“欲要使其毁灭必现使其疯狂,陈淑蓉本就不是个低调的性子,若是身怀皇孙又被陛下赐婚纳入翊王府,定是风光无限,招惹无数人妒恨,皆时再登高跌重,摔得粉身碎骨。”
商晚凝的眼神冰冷,里面满是狠厉。只要一想到前世许知之被虐杀的尸体,她便想直接拿刀捅死陈淑蓉。可让她那么畅快的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她当然得让她也体会一次那样的痛苦。玉竹虽然不解为何商晚凝对陈淑蓉有那么大的怨气,可只要是郡主讨厌的,她都讨厌。“那我们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吗?”
“接下来?那自然是看戏啊。”
……两日后,陈淑蓉一个未婚女子却身怀有孕之事已经传遍了京城,连带着整个陈尚书府都乌云罩顶,被人耻笑。可接下来,便有些传闻提到了翊王殿下。“上回秋猎的时候,翊王殿下那个时候还和商府那位大小姐有婚约呢,但也有人看见翊王殿下和那陈小姐在树林里拉拉扯扯,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不成体统。”
“难不成,这陈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翊王殿下的?”
“陈小姐和那商府大小姐以前不是姐妹吗?这挖自己姐妹的墙角,啧啧啧。”
“说起来,那商府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好一个才女竟然学人家偷汉子,现在落得个下场凄惨,真是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啊。”
“啧,不是说翊王殿下吗?这么又说起那个晦气的女人了?”
“噢对对对翊王殿下,我听说这一月前,翊王殿下还和陈小姐在花船相会呢,算起来,这陈小姐不正好怀孕一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