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带着向晚晚和小圆，启程回神殿。结果才走出住所，就被牛龙部落的人们围住了。回厄皱眉上前，“你们要做什么？”
有一位年迈的老人颤颤巍巍的站出来，当场跪下。其他牛龙部落的人见状，纷纷跟随。很快，他们面前就跪了一地的人。回厄愣住，半响面色复杂，上前去搀扶老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老人却固执的不愿起来，纳头就拜。“使者，请宽恕我们牛龙部落吧。”
老人沧桑的话语，让人为之动容。他身后的众多牛龙部落的人也跟着拜，口中呼号着让回厄宽恕牛龙部落。回厄皱眉，直起腰，“你们并没有对不起我，不需要我的宽恕。”
牛龙部落自始至终的错都是在自私。从原来为了活命推出莫洞三人，到后来莫洞回来后的报复，他们所遭遇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自私而造成的一系列后果而已。但，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牛龙部落内部的事，和他是没什么关系的。他只不过是为了护着小家伙姐弟俩，才会多管了一次闲事而已。老人抬头，浑浊的眼睛含泪：“牛龙部落虽小，但这么多人，还是要活下去的啊。”
回厄听懂了他的意思，却装糊涂：“没人不让你们活啊，老人家，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老人摇头，神情满是痛苦。“这个部落，不能没有神殿回来的首领和巫医啊！”
祭司可以没有，可首领和巫医却万万不能没有。说着，他的目光，在向晚晚和小圆的身上扫过。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逼着回厄承诺：向晚晚和小圆在神殿学成后，回来牛龙部落，做首领和巫医。如果是其他平庸之人，回厄自然不会拦着。可，向晚晚和小圆是自己看中的人，也是打算长久培养的人。想到这，他冷了脸色，“以前没有神殿回来的人，你们部落不也活的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老人一顿，浑浊的眼睛看着回厄：他不相信回厄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对方显然是在装傻。没人不想生活的好。哪怕莫洞在部落里称王称霸，可不得不承认，哪怕被奴役着，他们的生活也远比莫洞他们回来之前要好。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伤害老首领的人。人都是自私的，也都是逐利的。莫洞能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他们自然可以抛弃老首领。可如今，他们连莫洞也没有了，关键是莫洞连种植和任何在神殿学到的东西都没教给部落的人们。也就是说，莫洞一死，他们一朝回到解放前。如果不想过回曾经的日子，要么，重新有一个从神殿回来的、能带领他们继续过上好生活的首领和巫医；要么，他们就要选择离开现有部落，前往别的部落。毕竟神殿自诩公平，只要遇到部落，都会推广他们的那些知识。别的部落的首领可不像莫洞这样带着怨恨回来的。人家的部落生活水平远比他们要好。可，再好那也不是他们部落。就算有神殿在，可部落之间还是存在奴隶的，像他们这种外来部落的人，本部落的人自然不会重视。虽然说起来都是一个部落的人，可做的事和奴隶做的事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自己有，谁又愿意去别人家？这也是他们以前就算知道别的部落比他们好，也没人想着离开的原因。不想离开，前提是必须得有一个新的、从神殿学到很多知识的人，回来给他们做首领。还有巫医。部落里如果没有巫医，那……会让人非常不安。哪怕之前的巫医屁都不懂，可他的存在，本身就让人心里踏实。老人浑浊的视线在回厄和他身后的向晚晚以及小圆身上转一圈，最终低头垂泪。声音不大，却尽显悲哀。“我这老东西已经这么老了，就算死，也没关系，可，部落里还有崽子们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受到牵累，我，心里不忍啊！所以厚着脸皮，来求使者，给牛龙部落一条活路。”
这话说的。回厄面色沉下来，“老人家的意思，是我回厄逼着你们牛龙部落没有活路？”
老人一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着急抬头摆手。“不、不是，我老东西不会说话，使者怪我是应该的，但，求给牛龙部落的崽子们一个机会，一个能好好活着的机会，求求您了。”
说着，压低身子叩头。回厄沉默，盯着老人家的后脑勺，眼中思绪翻滚，不知道在想什么。向晚晚冷眼看到这里，见回厄沉默，虽然不管回厄的决定是什么，她和小圆肯定是不会回来，但，这群人借着自己的名义为难回厄，她却是不爽的。“呵，你们确定要我和阿弟回来吗？”
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里毕竟是你从小长大的部落，你阿爸还曾……”向晚晚面色阴沉打断，“你还好意思提我阿爸？”
对方语窒，半响，失落垂眸：“是，他们错了，可部落里的崽子们又多无辜？”
向晚晚冷笑，“我和我阿弟不无辜？”
就算曾经原身小姑娘的阿爸做错过事，可，原身小姑娘和小圆不无辜吗？老人哀哀一叹：“所以就让错误停在我们这一辈吧。”
向晚晚眯眼：老东西果然是活久成精。“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阿弟就该忘记过去，回来继续为你们卖命是吧？”
回厄面无表情，“晚晚，这里有我！”
向晚晚却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们找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