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袋子封住？”
忍着尸臭味儿，她难以忍受的开口。袋子封住的时候还好，可袋子一打开，那个味道，简直了……而且她听说，这尸臭一旦沾染到身上，鼻子里就会一直有，除非闻过人类的粪便味道才能消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她现在满鼻子都是那种味道，恶心的不行。可偏偏，余阳就好像失了神，一动不动的看着袋子里的尸体，满口呢喃“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种话。向晚晚忍无可忍，怒吼道：“把袋子绑紧！”
余阳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把袋子重新封好。可封好了，才又反应过来，又打算去打开。向晚晚大吼：“不许打开！”
余阳顿住，接着软声道：“阿哥再看看，再看看，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啊……”向晚晚怒：“不！许！打！开！”
一字一顿，咬牙强调自己的意愿。原本以为以余阳现在的状态，说了也估计白说。可谁知道，余阳竟然真的没打开，只是表情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对劲。“怎么会这样……”向晚晚受不了他一直念叨，直接就问：“为什么不会这样？人死了，尸体没做过处理，可不就是会腐烂发臭吗？你现在疑惑个什么劲？难道你之前处理过尸体吗？”
她开口一连串的询问下来，余阳就好像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商量的人，抬头一股脑的就全部说出来。“不应该啊，圣女是不会死的，更不要说死后尸体腐烂发臭，她可是圣女啊。”
向晚晚无语，“你是闻不到还是看不到？”
余阳：“……看到了，闻不到。”
向晚晚一愣：“啊？”
“我闻不到味道！”
“……”怪不得这么多天，都没什么异样。向晚晚白眼一翻，嗤一声：“什么圣女不会死？那不还是死了吗？”
余阳迟疑的看着大包，看那样子似乎还不太相信，又想打开再看看。向晚晚警惕道：“你要打开，就拿远了打开。”
谁知道余阳还真的神情一顿，果真下车抱起大包。一点都不嫌臭。向晚晚都看见那大包下面的位置，已经渗透出一些尸液，落到余阳身上，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还对向晚晚说：“那我拿远一点，你在这等我。”
向晚晚：“……”她就这么看着余阳扛着大包走远，然后消失在树林间。人死的透透的，她不知道余阳在怀疑个什么？但她没必要提醒。他离开了，那不是正好方便自己？想到这，她一个翻身。可也仅仅只是翻身。下一秒，又重新躺了回去。哪怕板车上还有尸臭和尸液的痕迹，她也躺的如同一个死人。谁能想象？当她坐起来的一瞬，就看到森林里若隐若现的一双双黄色或者绿色的大眼珠子。她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什么萤火虫。那他么就是一只只野兽或者是恐龙的眼珠子。之所以现在还没冲上来撕了他们，很可能就是因为余阳之前的余威还在。但，不保证，能持续多久？向晚晚闭了闭眼，试图去运转自己的力量。没用！一点用都没有！她忍无可忍，当即大吼：“余阳！”
声音穿透树林，惊起飞鸟。林中悉索声变大。就在向晚晚打算再次高吼时，一道脚步由远及近的跑来。“怎么了？”
向晚晚咬牙：“你要离开之前，先把我放开！”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余阳一愣，接着看向周围，了然后解释：“没事，我余威还在，短时间内它们不敢轻易上来。”
向晚晚懒得再说，扭头看到他还背着大包，恼恨道：“你还不把这东西埋了，又带回来做什么？”
余阳叹气，把大包扔到大树的不远处，才回头来说：“大长老要。”
“他是有什么癖好吗？要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
余阳欲言又止，“奇怪了，圣女不应该会这样啊。”
向晚晚白眼一翻，“有什么好奇怪的？圣女不会，但书雅会啊。”
余阳愣住，抬眼不确定的看着向晚晚。“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
余阳喃喃重复：“圣女不会……书雅会？”
突然，他恍然大悟：“圣女不会，书雅会，所以，书雅不是圣女！”
向晚晚：“……”她只是随口一说啊！是不是圣女的，不是你们自己定的吗？不过她也懒得解释。可余阳却好像确信了一样，连连点头，“果然，她果然不是圣女，我就说，她一点圣女的样子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圣女？果然！”
向晚晚不想管他“果不果然”，她只想知道，“那你还带着尸体吗？”
余阳却点头，“带啊，不带大长老怎么能知道自己被骗了？”
向晚晚想到林的生命共同体，又看了眼装尸体的大包。“你确定……大长老还活着？”
她心存希望，也许……大长老已经死了，所以生命共同体解除了。书雅的死，再也牵扯不住林了呢？可余阳却说的非常肯定，“大长老不可能死！”
向晚晚皱眉：“为什么？人都有一死，你为什么确认大长老不会死？”
她承认，当余阳说出“大长老不会死”的那一刻，她心底里涌出的戾气让她不愿意相信。她坚持到现在，就是想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余阳复杂的看着向晚晚，半响，抬起自己的手腕。向晚晚不明所以的抬头，却在看到手腕间的一条黑线后，愣住。那黑线，不像是画上去的，倒好像是纹上去的。但……边缘平整光滑。现在有人能有这么成熟的纹身技术？余阳开口：“这个是生命线，是大长老的生命线，如果他死了，我们这个生命线就会消失，我也会死。”
向晚晚愣住，半响，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余阳。余阳苦笑：“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大长老养的奴隶，他有没有死，没人比我们更清楚！”
那一刻，向晚晚听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