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别人,那种浓度的麻醉药也够他睡个一个星期,但权致却仅仅昏迷了两天。顾易城不会想到,他权致,可没那么容易死。以为温言被顾易城带走,却没想到……竟然会得知那个消息……魏刚端着亲手熬制的汤,慢慢的走进了权致的病房。他穿着病号服,眼神中带了些许的憔悴,没有了往日那种傲视群雄的感觉,不过始终没有变的,就只是他的冰冷。权致听见了脚步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看见是魏刚后,就继续盯着窗外远眺。魏刚心里再三的犹豫,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和他说……自己已经派人搜查过那个郊外的酒厂方圆十里,可终是没有找到温言。可能是心里还不相信她已经在大火中陨落,非要固执的做着无用功。权致……这几天也没有出去过,应该还不知道……“少爷。”
魏刚混厚有力的声音传来,把权致的神拉了回来。“怎么了。”
想着温言对他的有所隐瞒和不愉快,他现在,应该是快恨死温言了。“夫人……死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钢刀,直挺挺的插入心脏,血流成河,没有一丝余地……怎么……可能?“你说什么?”
魏刚精确的捕捉到了权致语气中的那种极力忍耐,心也越发的沉。“夫人……在大火中,去了。”
权致的大手紧紧抓住魏刚,眼眸中走了那么些许的晶莹水汽。“什么时候……她不是……被顾易城带走了吗?”
“少爷,ZJ的总裁说,夫人身上有他所给的追踪器,前两天我和他赶过去的时候……追踪器显示的坐标就在哪里……”“我派人在整个区域中寻找,但根本没有找到夫人的身影……”“所以……少爷,夫人她……”像是心头的一块肉被生生剔除,竟然疼的不行。不……权致,你应该去恨她,你必须去恨她,她从一开始就联合着你的敌人在骗你,你就像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棋子罢了……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受,这么疼,这么不肯接受。那个和自己较劲生气撒娇的温言;那个为自己细心的打点好一切的温言;那个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要亲吻的温言;那个无时无刻不再心头脑海中涌动温言……她,死了。“你先出去。”
声音中已经带了些许的哽咽,魏刚听了出来,把汤放下,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缓缓俯下身,眉头紧皱,闭着眼睛,而泪滴却顺着捂住脸的手指缝隙缓缓流过。我还没有惩罚你,你怎么就敢离我而去……怎么就……会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抬起头来,望着远处自己和她去过的那片海滩,心中的悲伤如同潮汐一般一波一波的涌来。他的身影,在偌大的空旷病房内,显得有些疲惫不堪,但更多的还是落寞。——李正华看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温言,只是轻轻的摩挲着,叹了口气,没有言语。“老婆子,我对不住你啊……让……让言儿就这样陪着你去了……”球球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当中弥漫的不对劲,平时闹腾的不行的它也乖乖的趴在李正华的脚边。“言儿,要不是我连累了你,你怎么会被那个混蛋弄成这样。外公对不住你啊……”“呜呜呜……”球球拿头蹭着李正华的脚,嘴中还发出了一种叫声,似乎是在安慰着他一样。拿起自己旁边的电话来,想了想,还是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的振动着,权致一看,是林瑶之。“喂。”
带着鼻音的声音传来,让林瑶之有点惊讶。他…居然…会哭。“权致……温言她的事情,我知道了。”
说着这句话,林瑶之也忍不住努力的抬起头,阻止止不住的眼泪。只有她能够懂自己的脾性,别人以为的矫情高冷,在温言眼里,都是一种别样的可爱。林瑶之可能上辈子和温言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辈子才遇见,成为彼此的知音。七年的友情……以为能够一辈子这样维持下去,没想到,半路之中,她却抛弃自己离去。不是说好要做我的伴娘,做我孩子的干妈的吗,你这个骗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甚至没有留下骨灰,怎么就……”林瑶之询问着权致,听着她这么说,自己也有点不知所措。又能怎么样呢,终是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既然已经离去,就不必再悲天悯人。那道坎,始终横在了权致的心间,尽管有悲伤,有不忍。半个月后。看着墓碑上笑得温婉的她,身旁的每个人都将白色的菊花轻轻的放在墓碑前,低下头来。一身黑色的权致胸前捧着花,也跟着一起放下。上次,陪着温言参加外婆的婚礼,悲伤的感觉不至于那么深,今日,那种感觉却剜心般的将他折磨。“温言,以前的一切事情,就当是惊堂风,吹过我们的世界,虽说扬起了涟漪,但现在,已经平复。”
默默的念叨着这句话,权致看着那张照片,笑了笑。本来还想着,给她办一个大大的生日宴会,给她一个想象不到的惊喜,没想到物是人非,现在,自己心里所拥有的无数想法,又将为谁实现。感激你来过我的世界,那颗心,却被那场大火烧的灰飞烟灭。——里加。一双看着有点年岁的女人的手轻轻垂下。床上人的脸,有一半被高温热浪的灼烧下已经变得皱皱巴巴,和原先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啧啧啧,这么个好看的脸,可惜了……”这么说着,那个女人就招手示意了一下身旁早就准备好了的医生,一时间,手术室的灯光亮起。大火炙烤着温言,让她无处可逃,无处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继续舔舐自己,发出钻心的疼痛……尽管如此,却还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接受着折磨。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能将她从这幻境当中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