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针毡,现在应该可以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权致此时此刻的心情吧。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将双手合上,放在额前抵着,闭着眼睛,仿佛眼前出现的全部都是她的身影,有着笑脸,有些不开心,也有些难以忘怀的回忆。可现在,又怎么办。时间过的仿佛度秒如年,紧张不安杂糅在一起。权致一直在低头,突然咣当一声,身后传来了声响。回过头来,刚才的那位医生换了个人,只不过,这次从手术室出来,她的脸庞,多了几许权致猜不出的神色。刚才……怎么没有看见手术室门打开的场景啊。看着权致幽深的瞳眸,医生叹了口气。“大人没事,算是万幸。”
轰的一声,仿佛就像是雷从头顶劈下来,彻彻底底的将权致的心劈成了碎片。这么多日夜的等待,对他们的那些期盼,想着,等到可爱的孩子们降生之后还要去带他们旅行。而现在这一切,仿佛全都成为了泡影。手轻轻的一挥,就变成了虚无,渐渐向天空弥漫开来,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妻子呢。”
“腿部肌腱撕裂伤,子宫出血严重…我们已经在刚才的单子上协议切除…”权致低了低头不语,只是觉得心里很疼,就像是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捅入,然后鲜血淋漓。不仅仅是对失去孩子的惋惜,也同时是对温言的心痛。鞋切除手术做了……那之后的她,即使有着美好年华,但是却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知道了……谢谢医生。”
那个老医生看着权致的这个样子,颇为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肩膀。“看开一点吧,不要想那么多了。”
一种窒息感将他包围,这辈子头一回觉得这么无助。“来,林丽茹家属签字。”
刚才不知道走到哪里的医生突然拿来一个单子,拍了拍眼角带泪的权致。“你说……什么?”
医生看着他也是一脸懵逼,稍微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他。“我刚才不都说了吗,子宫切除的那个家属,不就是你吗,你自己也说啦啊。”
权致薄唇轻抿。“我……我妻子叫温言。”
“温言……妈呀我这是……”说完以后医生转了个身看了看楼道上的牌子显示……“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懵了,我来错楼层了。不好意思啊。”
看着她匆忙的跑向楼梯,权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哪个……没事儿了。”
轻轻的说了一句,挥了挥手。“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一下了,只不过你一种生人勿近加上悲伤逆流成河的状态。实在是让人难以接近。”
权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言语。“吓死我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慢慢的开始健谈,慢慢的开始变得外向。这一切仿佛都要归功于我们的温言!她开朗活泼的性格铸就了权致的改变,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而今这么重要的人在手术室中不知吉凶,权致怎么可能没有担心的道理。不对,何止担心。内心简直就像要炸了一样好吗?简直是闹剧啊,他一颗心差点没被吓到停止跳动。“温言的家属……在不在。”
这回儿,医生真的是从权致眼前的手术室当中走出来的。“我在这里,医生,怎么了?”
看着她,权致莫名紧张。可千万别再吓他了……“龙凤胎,不过妹妹有点虚弱,病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但是在我们的极力挽救之下,也算是母子平安。”
医生的脸上带着祝贺的神色笑了笑,一直等到她离开,权致还没有缓过劲来。好看的剑眉高高的蹙起来,眉眼中却又有着难掩的激动之色。“龙凤胎”周城看着权致喜形于色的样子,心里那个装满愧疚感的石头终于落下,嘴中也喃喃道。——很疼。活生生的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脑袋中迷迷糊糊的,耳边也是在嗡嗡直响,浑浑噩噩的,累的要死的时候也感到了轻松。眼前的光很亮,刺的温言的眼睛睁不开,手仿佛被握住,传来的暖意不由得让她依赖,不忍放下。“呃……”正在温言床边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看的权致注意到了温言轻微皱起的眉头,心里一阵惊喜。贵两天了,终于醒了。“老婆……老婆?”
权致再次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是呼唤着她的名字。意识中的那些人,仿佛和她都没这么很累一般。不过全部都是静静的,没有声音,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在讲一些什么,说得她直发懵。权致看到了她黑白相间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心里面高兴的不得了,脸上也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只要她醒了,一切都好。温言口干舌燥的,现在最想干的事儿就是喝个水,不过看着权致嘴巴翕动的样子,有点……意想不到。“你在说什么啊……”声音喑哑至极,憔悴的脸上带着疑惑的深色,权致看着温言,怔愣了片刻。不过权致以为是自己刚才没有将话说清楚,她没懂,所以很耐心的又询问了一遍,她到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温言慌了,她看见权致的嘴巴在懂,她看见了权致的笑容,但是……她听不见他说的话,只是觉得整个世界一片寂静……霎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蔓延上了心头,然后开始扎根生长,虽然是悄无声息,但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温言躺着,已经到达肩膀的栗色头发披散着,看着权致,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怎么会听不见?”
权致坐在了她的身旁,一直不停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替她拭去泪水将她的几捋头发别到了耳朵后面。“我去找医生……你等我……”权致刻意说的很慢,然后用自己的口型对着她说道。温言看了之后,轻微的点了点头。怎么……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