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让下人们领诸位贵客到偏厅歇息,虽然没人受伤,但是他们灰头土脸,一脸狰狞的样子,已经足够孙知府吓尿裤子了。其中最尊贵的那位爷,笑得春风和煦,但是那眼底的杀气,愣是让在场的人连喘大气都不敢,眼观鼻鼻观心的假装自己是透明的。孙知府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抖着唇说:“三爷,求、求您看在奴才这些年来都兢兢业业的份上,就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三爷缓缓吐出一口气,冷冷道:“把那个女人给我带上来。”
下人匆匆赶去,不到片刻的时间,一脸雪白回来,腿一软,扑通一声又给跪下了:“空、空了,地下室空了,一个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他,那眼刀子都要将人戳成马蜂窝了。孙知府像撞见鬼一样,一脸灰败:“你看清了?厨房也看了?”
下人猛点头,抖着唇说:“都看过了,地下室一切正常,出入口一直有两个人守着,人、人都凭空消失了!”
下人的精神隐隐要崩溃的样子,孙知府赶紧使眼色让人将他拖下去,免得殃及自己,接着叫来看守出入口的两名守卫询问。可是他们俩人一口咬定木板盖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没人上来!三爷轻笑一声,眼底冰凉,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人脊背发凉:“有趣,那么多女子凭空消失了?莫不是狐狸精化身而来的吧?”
“三爷说笑了,奴才马上派人去调查,来人,还不快去伺候各位爷们沐浴净身,再备上精致茶点。”
孙知府暗暗叫苦,这回是他的过失,以为镇长这老头不敢耍心眼,也实在是时间紧迫,没能派人去打探这叫月儿的女子的来路,结果就出了这等大事!三爷垂眸沉默了片刻,把孙知府吓得胆汁都要爆出来了,才温和道:“限你两日时间将她们尽数捉拿归案,否则,你这乌纱帽,就别带了。”
孙知府千恩万谢,退下后,火烧火燎的派人去调查地下室是否有机关,绝对是藏有暗道,否则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消失了?再者,他派人去将镇长捉来审问,堂堂一个镇长,居然敢暗算他,这笔账他绝对要百倍讨回来!如果,孙知府阴鹜的盯着窗外,如果他的乌纱帽不保,那他绝对要拉整个粟州垫底!叶苏月和杨默沫在他们的掩护下顺利出了知府府,接下只要她将一封署名为“飞天女侠”的书信绑在弓箭上,送给孙知府就成。只是等她在汤京墨的帮助下飞到树枝上时,杨默沫竟然跟着飞上去,拦住她说:“你分明就不会功夫,还是我来。”
叶苏月笑笑安抚她:“有相公帮我,我只需做个样子就成,不会露出破绽的。”
此时汤京墨单手环着她的腰,站在树枝上靠着树干,他一身夜行服,连脸都围起来了,要是不凑近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存在。至于射箭,压根就是汤京墨主场,叶苏月只要把手虚放在他手上,做出是她射.出的样子,在他们追来之前,由汤京墨带她飞高高。杨默沫听完他们的计划后,一头黑线,说:“把衣服脱了给我,我来做,这孙知府可不是普通的瘪三,这些年他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要是小看的话,小心吃苦头。”
叶苏月下意识是相信她的,只是有点吃惊,更好奇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不等汤京墨出声,她就推了下汤京墨让他松开自己,然后脱下外衣跟女子交换,发饰的话多亏了孙知府的福,全场都一样。汤京墨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女子虽然看起来也是来救人的,可是她对十五王爷的态度让人在意,只是权衡之下,还是按她说的话做最合适。带叶苏月先行离开之前,他出声交代:“附近有两名暗卫保护你,你自己小心一些。”
杨默沫帅气的挥挥手,蹲在树干上等孙知府出现,脑补他现在是何等憋屈的磕头求饶,心情大好!等到孙知府的身影一出现,她立刻打起精神来,瞄准他脑袋,箭咻——的朝他飞去,擦着他的脸没入后方的柱子上。不用他下指令,就有下人飞快冲向她的位置,杨默沫冷笑一声,转身飞跃而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跟叶苏月无二的背影。孙知府今晚上接二连三的遭遇各种平日里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整张老脸都黑透了,忍住怒气将箭上绑的纸条摊开,才知道事情比他想像的要复杂得多了。纸条上写着: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是本女侠等不及你自毙,决定替天行道,若日后你依然不知悔改,本女侠必定亲手送你上路。——飞天女侠。飞天女侠?江湖上根本没有这个称号!孙知府忍住将纸条撕碎的冲动,先将它收起来,猜测肯定是镇长为了瞒天过海,跟江湖人士串通在一起的吧,很好,既然他不想活了,那就别活了!镇长装作不知道这回事,按照计划将女子们藏身在老家的地窖里,交代她们千万别出声,里头已经放了大约三日份的干粮和水,足够她们藏到事情解决为止。不多时,衙役怒冲冲的过来,粗鲁的将他连拖带拽弄回衙门,竟然一把将他掼在地上:“大人,人带到了。”
孙知府沉着脸,恶狠狠说:“你个老头,竟然敢跟我耍阴的,活得不耐烦了吗?我告诉你,我的乌纱帽不保,你们的命也难保!”
镇长大惊失色:“大人,草民怎么听不懂大人的话了,草民怎么敢跟您耍阴的?就是给草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您耍阴的啊,求大人明鉴。”
孙知府闻言,更是气得火冒三丈,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哼,还想欺瞒,本官问你,今日上供的女子,当真是你远方亲戚?”
镇长毫不犹豫点头,肯定道:“当真是,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带来了表哥的信件,模样与信上写的分毫不差,绝对不会错的。”
他的态度如此诚恳,孙知府都有点发怔了,这老头看起来似乎真的不知情,莫非是着了他人的道了?刚想着,两名衙役就带着一名狼狈不堪的女子匆匆到来:“大人,属下在镇老头的屋后稻草堆里发现了这名女子。”
那名女子一身粗布衣裳,怯弱弱的缩作一团,偷偷打量了下镇长两眼,竟然扑了上去嚎啕大哭:“表叔,表叔,是我,我是来投奔你的兰儿,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孙知府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长也傻眼了,连忙将她推开仔细打量了一番,疑惑道:“兰儿?可是信上写的是月儿,而且,你长得也跟信上描述的不一样。”
这名叫兰儿的女子,确实跟叶苏月上妆后完全判若两人,顶多算是五官端正,因为家里穷,小小年纪就要开始做家务干农活,导致她比一般女子要健壮一些,皮肤也黝黑不止两层。兰儿呜呜的哭着,胡乱抹了下眼泪,从怀里掏出已经被人拆过的信件:“这信是托村里夫子写的,爹爹说路上坏人多,让我一定要亲自交给您,谁知,谁知我昨天夜里好不容易到了,却不知道被谁打晕了,等醒来后,就躺在草垛里,多亏了这两位大哥解救,只是这信,已经被拆开了,莫不是有人看了信里的内容,冒充了我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吧?”
兰儿虽然自幼家贫,大字不识一个,可是她不笨,联系前后,就猜测出可能发生的事情,脸都给吓白了几分。镇长接过信纸,刚要拆开就被衙役抢走,先行递给孙知府看了。孙知府看看信纸,再看看兰儿,脸都给气红了,竟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回给镇长:“飞天女侠,本官饶不了你!来人!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搜出来!那么多人,我就不信还能飞天遁地了!”
镇长的眉头一跳,慌忙低头,匆匆打开信纸,看完后,整个人都傻眼了:“所以,那个自称月儿的漂亮女子,不是我远房亲戚的女儿,你才是,大人,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兰儿被掉包了,求您相信草民的话,草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啊。”
孙知府气得一连说了几个滚字,衙役眼明手快的一人抓了一个匆匆离开,到门口了才将人放开,恶声恶气说:“哭哭哭,死爹还是死娘了?晦气死了!”
镇长被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又不敢吭声,只能受着,带兰儿先回去:“没事就好没好事就好,我先带你回家,先吃个饭,再洗个澡,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再跟表叔说说家里的事。”
兰儿点点头,被人那么说的,也不敢再哭出声,只是默默的流泪。镇长偷偷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对不起兰儿,但是孙知府已经相信了这件事跟他无关,应该不会再找他麻烦了才是。剩下的只能交给太子殿下和王爷处理了。这边,叶苏月一回到客栈,就马上卸妆沐浴,换回了男装,除了眼睛有点红以外,精神意外的好。但是汤京墨和十五王爷紧张兮兮的要给她把脉,担心她受伤什么的!面对他们的关心,她就差没跳一段舞来证明自己没事!现在衙门的人肯定开始在搜捕飞天女侠,她飞快给自己弄上妆后,又给汤京墨化了妆,才开始用晚膳,一整天就吃了半个汉堡,简直要饿死她了。十五王爷见她真的活泼乱跳,也没受什么伤,才放心回去自己房间里,脱了衣裳准备去沐浴,只是当他光这膀子,指尖勾住腰带时,突然停下来了。房间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