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阿龙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们说:“都是你们这几个北方佬儿鬼迷心窍,让我的船受了损失,你们不该赔我?”
我说:“寻宝本来就是个充满了风险的行当,出了这样的状况你又找不到人,你就不能自己修修?一条破船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呀?赔钱,赔你个吊!”
“再骂小心我揍你!“麻子张人高马大,说着就捋胳膊挽袖子要动手。“麻子,不能动手!”
麻子张两条胳膊腱子肉鼓鼓的,两手攥得“嘎吱嘎吱”响,随时准备一拳把潘阿龙打趴下。江大头也怒目而视,随时听我一声令下狠揍潘阿龙一回,让他知道知道,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这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干起仗来,而旁边的李老黑却显得若无其事,好像即将发生的大打出手的事跟他毫无关系,站在远远的岸边手搭着凉棚,心不在焉地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脸上闲得好不得意。我刚想喊李老黑,转念又一想,算啦,喊他也没啥用。就这样,潘阿龙自认倒霉,不一会儿不知他从那个熟人那里借来一只同样大小的小木船,摇到我们面前,极其败兴低把我们送回了岸边。“我修船去了。”
潘阿龙把我们摆渡到岸上,之后嘟嘟囔囔便修他的船去了。潘阿龙一走,麻子张就坐不住了,他思忖了片刻突然说:“地瓜,潘阿龙那小子走了,叫我看,不如咱们趁姓潘的那小子不在,咱们赶快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省得他再回来跟咱报销修船费。”
“是啊,地瓜,麻子说得对,咱赶快走吧,别一会儿潘阿龙再带着人给咱要钱。”
江大头似乎也觉着麻子张说的有道理,所以也想趁机金蝉脱壳。“说啥呢?”
然而,我不同意。虽然我觉着两个人说的不无道理,尽快离开不失为一个上上之策,但我不想这样做,因为我这人从小做事就有个原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们又没有坑害谁,潘阿龙回来就给他报销呗。我之所以这样想,因为之前潘阿龙看到李老黑神魂颠倒不但没有离去,反而还积极想办法为他医治,就冲这他这一点,他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人家有情有义,咱也不能违背良心不辞而别,让潘阿龙骂我们忘恩负义。老和尚虽然没有给李老黑施展法术降妖捉怪,但我发现李老黑在不经意之间,似乎不知不觉中神智好了许多。说也怪,李老黑稳当了,我晚上睡觉居然做了个好梦,我梦见一片祥云笼罩雁鹤湖,湖面一派波光粼粼,鱼儿飞跳的情景。我就奇怪了,这次做这个梦我的神志是很清醒的,甚至我都能意识到,在梦里就意识祥云出现乃为佳兆,鱼儿跳跃预示着财运就要降临。于是,我尽情地往湖边奔跑,奔跑,奔跑……跑过高山,越过了沟壑,跑着跑着,不知跑了多远,眼前突然一亮,一道金光喷涌而起。“湛卢剑!”
猛地看到湛卢剑,我顿时愣了一下,心说,怎么会有湛卢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不相信湛卢剑就在眼前烁烁发光:只见湛卢剑像有灵性似的向我频频招手,好像早已等待多时,已经急不可耐了。我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高喊一声“湛卢剑!”
就扑了上去。梦寐已久的湛卢剑终于被我抱在了怀里,湛卢剑像个懂事的顽童,露出一双灵性的眼睛,冲我笑着说:“主人,我终于到了你的手里。”
于是,我抱起湛卢剑又奔跑起来,这回是往回跑……江大头,麻子张在后边就追,追呀,追呀,可就是追不上我。我兴奋着,高呼着,兴高采烈地把湛卢剑举得高高的……突然,三个人追了上来,饿虎扑食一般围住我把我抬起来,玩儿命地就往空中扔起高儿,嘴里不停地叫喊:“我们发财啦,我们发财啦。”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再不放下我就…”我被抛得晕头转向,连说话都说不下来,可就在这时,我的身体不知哪个部位碰触到了湛卢剑,只听“喀吧”一声响,随着“嘡啷啷”一声清脆的声响,剑身顿然光华夺目,照亮了我们所有人的脸。“好剑!”
“好剑!”
“嘿,真是把神剑!”
三个人一看湛卢剑放射出璀璨的金光,也不再往空中扔我,“噗通”像扔麻袋一样把我扔到了地上,我被摔得“艮儿喽”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就这,我也没撒手扔掉湛卢剑。“拿来我看看!”
麻子张夺过我手中的湛卢剑,神采飞扬地举在空中,向周围的人显摆,我们发财了!这时,古董市场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忽地都变了脸色,他们在惊叹的同时,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眼神,纷纷围过来向我打听;“这是啥剑?”
“这剑真棒!”
“哪儿来的?这么夺人二目。”
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惊诧不已……我诡异地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麻子张,江大头,李老黑此时也仿佛有了高傲的资本,随着我对那些羡慕的人鄙视,异口同声地说:“对,天机不可泄露。”
湛卢剑从天而降,仿佛就是天神恩赐。于是我就把江大头,麻子张,李老黑聚到一起叽咕一阵之后,马上摆了香案,而后燃上三柱香我便开始打坐。我要用我所学的那点皮毛之功,借着香火跟给我指点迷经的天神信息沟通,一个是感谢天神,如果不是他给我指点迷津,我哪有这么大的收获?另一个看他后边还有没有啥话要跟我们说。麻子张,江大头,李老黑看到我正襟危坐,这就要打坐跟天神沟通信息,马上谁也不说话,如同到了神圣的殿堂要听天书,静静地盯着我,看我能不能出现奇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滴滴滴,滴滴滴……”电文一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紧接着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一个银发天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