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想对喜欢的人说的话印记在叶子上面是了不起的,大多数的言语都会被后来的初级巫师给泯灭。一层层一页页的语句叠加,所以一根叶柄上叶片累积起来厚厚的,就如一本本古书。绿色的浓厚的古书,却也在这样的深秋的季节凋谢,部分的火红已经燃烧了边缘,我踩在上面就如踏着陈旧的古卷,然后“咔嚓咔嚓”的声响,就似咬着三维世界的薄脆的烙饼。那个尘埃遍布的漩星体的世界我也有些想念了,愿一切安好,假如还能相逢,我多么想对它说虽然我制造的世界希望安宁,遗憾的是在我们再次分别之后我才深深的爱上了曾经。如若相逢,我想仔仔细细的把它们印在脑海,不再忽视不再忘记,告诉它们我其实很在乎!而有些思念的泪,滴在上面就是一段曾经了,再也不能回头。这条宇宙裂缝,在四维的虚幻的幻焰国,现在我又一次为王,却感受不到任何的震动。我的泪,常常在午夜的十分淌满衣襟,我望着这个不知为何而来的世界,再一次感到迷茫,是因为我孤独吗?我想着那句话:“向前、向上、向天、向深空、向无限!——”二维世界的海豚礁氏家族,即将升往液态四维的海底角宿人,这一代代的血脉的奋进,我也想起了我的父王。——据说,今年冬季可能会下一场雪。这是幻焰国数十万年来所有的巫师占卜到最让他们惊慌的事情,那日清晨他们急切地来禀告,我的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惊喜,历史上每一次要降落的雪,在幻焰国的陆地上都是一场奢华丽丽的美梦。幻焰国的臣民们畏惧的冰雪,竟是我热爱的世界,我从不对他们诉说,他们也会发觉我的冰冷,我是凉的,一些接触过我的幻焰国的顶级的巫师都知道,他们也曾暗地里议论过,尤其当他们见到我走在那段刻着雪花的城墙上的时候,他们都深深的恐惧。也许冰雪会让这个火焰上生长的国熄灭掉吧,这也是流传了多少年代的往事,人们害怕见到的事。而我却是来自冰雪的七维神族的世界,通透寒凉,深冷又清澈,闪着微微的蓝宇的光的我,如此热度的世界我却是他们的王。——就这样踱步到昴纳星团的使者昴夫人的住处。落蕊,铺满地面,淡粉的花瓣屑,升起一层层薄薄的雾气。昴夫人,她坐在树下石头的椅子上,撰写着她的行程日记,是记录这个星和这个维度的所见所闻吧,这样的宇宙裂痕里的幻焰国是奇特的,我想她也一定对此特别批注了。做一个星际的旅人是多么孤单又执着的事,昴夫人的神态一贯是那么的专注。这是经历丰厚的岁月之轮都会有的,在一个个星体转换的世界里,她的任务就是按照昴纳星的派遣记载着一段段旅程。她的世界和这里的世界又是截然不同的吧。昴夫人,含着淡淡的慈祥的微笑,给我倒了新的花茶。这样温和的年迈的妇人却身兼使命,她不想念他的孩子漓吗?还是他们那个世界,感情的流露有着别样的方式。我说:“战争平息了,你的旅行可以长久些吧!昴纳星团有新的使者来吗?最近我看到天上的流星坠落了许多,应该有新的过客到此了。”
昴夫人对着月色说:“新的过客,没有来到这里,他们去了其他低级维度的星体,那是些比这里还要危险的地方。四维的幻焰国是这条宇宙裂痕里的奇迹,如果你不在此,这里的世界会被裂痕挤压消退,从此化为虚无。你是不同的,幻焰国的王,目前你还没有复苏你在更高维度的记忆,而我们却看到了那道光,冰冷但沉静的光,它照射在四维的天际里,维持着边界的稳定,禁锢着世界的完整,你的到来是谜题,我也揣测过,然而我无能为力,不能洞察更多玄机。这就是命吧!”
我说:“一切太平之后,我等待生命的将尽!我正在暗中选拔新的王,愿他能保持幻焰国新的平衡。传闻琰是皇室纯正的血脉,若一切为真,我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昴夫人说:“琰?你和他的恩怨还没有清查,他会弑杀你的性命,幻焰国的王,星洡,你做好一切准备了吗?你和他……才是这个四维世界真正的一战。”
我和他?!昴夫人说:“今夜月色皎洁,你似乎可以看见往昔。你的砺,出窍,剑刃对准月光。”
——往事就这样揭开了篇章。带着悲痛的泪水,我望见了琰忧愁的模样,他的剑在他的手中,却无力地举起他颓废地坐在地上,紫色的鸢站在高耸的城墙的门上,一声声悲惨的啼叫。满地的雕像,一座座一尊尊,从掌灯的侍女到雍荣华丽的王妃,到臂弯里在睡梦中襁褓内的婴孩,甚至到花园里的朵朵盛开的鲜蕊……全都变成了雕像,硬硬的石头的雕像,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凝滞了死亡的雕像,我看到琰那绝望猩红的目光,染就一层层尘土飞扬。他垂在地上的手,犹若停滞了时间和季节的轮回,进入死亡的空镜,他面前那盏装着宝石的器皿,没有金灿灿的水晶,没有他要的物,就这样,一席席风沙卷起尘土,一座城在宇宙的洪流中死去。天空没有光,没有雨,一轮轮干燥的太阳,那些美好的世界全部变作了灰暗暗的雕像,除了琰红褐色的袍子,撕裂着风声,和他颓废潦倒的身影。画面里,城门上的匾在沙尘里不停地摇荡,琰,低语着:“如果你曾经深爱,请让它复活。”
他恨,仰天呼啸:“是谁制造了这个世界,我要找到他让它复活!否则我就会毁灭其他的世界!我要吞噬周遭。”
……我们在时间的迷境里相遇,我看到了琰的部分曾经。那是琰的哥哥,炽,他微笑着为琰系上耀眼的红绫,他拉着琰在皇宫的后院里比试着剑和巫术,那是很小的琰的样子,那深沉又倔强的表情,浮现在画面里。我继续波动云雾,看到了殇,她鄙视地飞过琰的身边,嘲笑着年幼的琰的幼稚,一位妇人从樱花的庭院走出来,她为琰披上彩霞般的衣襟慈爱地牵着琰的手,他的父王大笑着给琰佩戴上一把火红的宝剑拍着他的肩膀……那把剑就是地狱之火。我不敢想象这是琰的王族生活,是琰的记忆投放在我的身上,这是琰给我的幻象,温暖的幻象。那曾拉着我的手最依赖的哥哥炽是琰的哥哥啊,那曾对我不屑一顾的姐姐殇是琰的姐姐,那两位疏离但却默默关怀着我的双亲是琰的双亲啊,不是我的,这些美好温暖的一切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烨是琰同父异母的哥哥?被皇后抱在襁褓中的非她亲生的孩子。我急忙从云雾里走出,踉踉跄跄地我惊惧地目视着也同样惊慌的昴纳星团的使者昴夫人,显然她比我还要震惊,这就是事实吗?就是一道惊天的利剑,切进了我的胸膛,这一切都是琰的。琰,是幻焰国的王子,琰是幻焰国真正的王,那么我呢?我是谁?我是傀儡吗?我的在四维世界的曾经的真实是什么样的?一切还没有停止,就如露水滴落在半空中。这一次我看到了嫣,年幼的小女孩,美丽又精致,她穿着粉色的衣裙欢笑着在一位妇人的身边奔跑,那个人是琰的母亲,然后是惊怔的困惑的表情在嫣的脸上出现。又然后一位侍女和一位侍卫带着嫣去了樱花城堡,那是个满山樱花盛开的地方,时间在一层层剥离着夜露,嫣在那个世界一点点成长并且也会了巫术,而看护他的不会巫术的侍女和侍卫却早早死在了樱花树下,嫣,长大了,成为一名亭亭玉立的飞翔在樱花树下的少女。当画面的雾气再次变浓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面庞是忧愁,很深的忧愁像是一种孤独又悲哀的样子。然后一位头发纤长的少年,他是沨,他追逐着嫣,我看到嫣的脸颊上又有了笑容,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么长,在一个特别的季节里,一位少年杀了沨,沨的血变成了铿锵的冰,杀死沨的人是琰,而嫣自缢在樱花树下她的血变成了雨,纷纷坠落的雨。琰的泪,变成了默默的红绫开放在天边。粉和嫣都是琰的妹妹,沨是热爱嫣的顶级巫师少年,那么我呢?我是谁?这一世四维的世界里我是谁?琰,因无法制造出四维世界的水晶而毁了一座城,而痛恨的水晶却可以让死去的复活。时间的迷境中,放下卷宗,琰顿然已经知晓了一切!声音在云雾里响着低沉,执着似一把霹雳的斧,带着血色的光刃。他说:“我要让一切复活,让死去的重生。我要水晶,七维世界冰树的水晶,我要水晶。可以让幻焰国复活的水晶!”
琰,把利剑劈向天地,他把城池里所有的利刃挥向天空,他的咆哮,惊起一阵飓风,疯长的飓风卷动着愤怒吹向天边,四维的世界在他的怒号里颤动,大地开裂,地火飞喷,就要泯灭成尘土,在宇宙裂痕的地带里流向低级的时空,世界要灭亡了,彻底的。四维的世界要毁于一旦,时空挤压着格局,维度被完全扭曲,一切的纷乱开始剧烈摇动,黑色的、蓝色的、灰色的和红色的火焰混淆着热浪,脚下所有的空间被辗压,世界仿佛要让四维的世界回到原点。毓,七维世界最有名的先知,他辗转碎尘,就这样我站在冰树下和他告别,还没有具备更多神力的我赤身条条去往了四维的世界,为了琰,为了平息这场宇宙裂缝里的风暴。这就是我,来四维世界的真正目的,为了制止琰,为了让一切安宁。那么,我在四维世界的父母双亲呢?我的幼年是如何的长大?他们要杀我?隔着时空的云雾,我看到琰用巫术让自己回到了婴儿再一次轮回,到了新的一切,那个生机灿烂到处开满红绫花的世界,而我就就降临在了这样的时刻。我从天边的云隙跌落在四维世界幻焰国的城墙上,我忘记了七维的世界忘记了我是谁,忘记了一切,我婴儿的身躯稚嫩地卷缩在通透的襁褓里,一位年纪尚小的红罗裙的宫女提着绿色琉璃的宫灯她抱起我,回到一处闪着宝石光辉的寝宫。宫女她稚气地说:“皇后殿下,我捡到了一位……天上掉下来的王子,你看他的眼睛,这个和巫师占卜的很贴近,他会改变我们的世界。你看,你看他的眼睛,和巫师说的一样是深蓝深蓝的海洋。”
皇后说:“海洋?褥巾上有他的名字啊,星洡!”
这一世琰的父亲——幻焰国的王,抱起我说:“名字都和巫师占卜的一样啊!这就是上天派来的,我们幻焰国有救了。未来幻焰国的灾难可以自制了,传说我们都会像历史一样再一次变作雕像,也担心这后来的王执迷于巫术,为了水晶废弃了一座城,我们都死了,生硬的死亡是多么可怕,有这个孩子就不怕了,皇后,我们今夜可以休息不用费神了。”
皇后说:“那我们的孩子,琰,要怎么办,我们立这个蓝眼睛的孩子为王吗?”
幻焰国的王说:“就这样就这样啊,我们隐藏起琰的身份,给琰一个太平的世界吧。不能让悲哀的历史重演,这样会伤害了我们的孩子。”
第二日,幻焰国王昭告天下:皇后诞下一子,名曰星洡。而年幼的宫女知道的太多被逐出了宫。离开宫时,女孩发誓要练好巫术再次回到无忧无虑的宫中。当年被赶出来的这位宫女,就是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