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银椅子打翻了绿色的翡翠箩筐,银色的刀剑割断了绿色血脉;第二张银椅子坐着死去的君王,第三张银梯子上爬满了强盗……”因为最近唱这首民谣的绿满家族的孩童,都神秘失踪了。许久,天色快亮了,雨也停了,酒馆树洞的门扉打开。一些因为大雨停留的客人,陆续离开。留下数名鱼鳞人,他们没有即刻走出树洞,而是在墨绿的石桌子上继续逗留。长钩子让仆人去催促了,仆人一脸茫然地过来禀告。仆人说:“掌柜,他们不愿意离开,拿着我们的银质酒杯不肯松手,说想买,我说不卖。”
长钩子面有不悦,一条腿的缓慢飞行过去,沿着洞内的墙壁,他的红色袍子垂下来,顺手他整理了下墙壁上悬挂着的骨头饰品,一些大虫的眼珠子被他的衣袖擦亮。立在这桌鱼鳞人的面前,长钩子说:“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们长钩子酒馆要打烊了,天快亮了,等天色迟时欢迎你们的再次光顾,还有这个酒杯不能拿走,这可是珍贵的珍藏,看这上面雕刻的卷曲的树叶是多么稀有,而且是银质的,古老的银,不是K星普通的银,你们走遍宇宙星辰,旅途了诸多的圣地,应该知道它们是多么的不同。实不相瞒,不能赠送。”
鱼鳞人的扁扁的头歪着,向一旁思索着,鱼目的眼睛,上下翻动着,身上的鱼鳞近看真的好奇怪。握着银质器皿,鱼鳞人说:“我看到你赠送给了爵刃的王一只,他难道比我们还尊贵?液态的丑样,也可以得到,我们为何不可?我们是经常来此地光顾,没少给你们酒馆添加财富,不要小看我们,我们的寿命是伍佰万年,比你们K星的居民一百万年的寿命要长久,所以要善待我们啊,长钩子掌柜,阁下,你说不是吗?”
黎明的风,从酒馆的翡翠叶片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丝凉意,仿佛忘记这是K星地带的盛夏的季节。我拿起酒杯细细端详,这样的器皿究竟别致在哪里,是神秘人与长钩子的一张随意的K星地图交换的,这样被迫交易来的器皿,为何会有很多人不离视线的琢磨呢?尤其这些鱼鳞人,我一进酒馆,就看到他们的视线不放过这些器物。神秘在什么地方呢?这些古银质地的酒杯应该不如K星奢靡家族,玲珑家族来的华贵吧。“鱼鳞人,你们不适合我们的K星,赠送给你们也不会有念想,你想呀你们是星辰的旅客,说不定哪天就离开K星了,我们的礼尚往来太简短,不值得,我是生意人,以生意为本,我也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还讲什么情谊,没有情义,只有交易,酒馆是要盈利的,各位。”
长钩子坐下来,让侍者和仆人清理了鱼鳞人的桌子,重新摆上了茶碗。鱼鳞人拿着茶碗,仔细瞧了一眼,直接仍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些,是紫色的带着花心的茶水,这样的粗鲁的行为,并没有惹怒长钩子,他没有用他的磁力术,没有用磁力术最高的境界漫尺来惩罚这些不礼貌的客人。长钩子的一条腿,很自然地碰着桌角,发出悠闲的声音,他真的没有生气。“都是我们K星的器皿,你们一样可以喜欢,这些茶碗也很不错,你们要是那么喜欢那些卷曲树叶的雕刻,我可以找工匠满足你们的鱼鳞人的要求。”
长钩子拿着茶碗,轻轻回应,生意吗,就是互相议价,不必打破头。鱼鳞人却高傲地说:“这不行,我们喜欢,你说吧拿什么交换,我们尽量满足长钩子阁下的需求。我们是不一样的,以后会让你们深刻,真的,深刻的知道我们的存在,不是简单的客人,我们是有来历的,K星是个叫人感受不一样的地带,在这条宇宙裂痕的深渊里,没有比这更神奇的。满足我们的要求,就是那么一只小小的酒杯,仅此而已,不慷慨你的生意会做不下去的。”
一些鱼鳞人收拾着边缘石和他们鱼篓里的东西,在酒馆的石子样的琉璃灯下,身体上的鳞片闪着微光,但是身上的鱼味道竟然没有,这真是太奇特了,鱼鳞人身体上没有鱼味道吗?长钩子喝着茶水,抚弄着腕上的镯子,他的姿态不急不慢,这可能就是交易修炼出的作为。“我想的很多,你们说你们能给我什么?我好像什么都不缺了,什么都不缺,你们就没办法和我交换,你们可以回家了,这K星上据我所知你们来了可不是一天半天了,规程才是你们的去处,在这里消磨时光不合适。”
长钩子回头看着我,眼中带着胜利的笑意,他又仿佛在征求我的意见。我点着头,我知道他在盘算别的事情,长钩子,看似普通的酒馆的掌柜,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镯子闪着陈旧的光。忽然,鱼鳞人说:“那是磁漫国的王,星洡,我们早有所闻,你和他如此交好,这是特别的,你们在K星的黑暗的地心时光里,那些乌岩城乌漆墨黑的世界,共患难是一种福分,而我们,将来有一天也会这样,长钩子掌柜,我们拿些边缘石和你交换怎么样,这些石头,来自我们海洋星辰之上,对我们来说就是琛宝,对你来说应该也值得收藏,我们只要一只酒杯即可。”
“只要一只酒杯?这银质的器皿,很珍贵,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吧。其实你们的边缘石也的确值得珍藏,只是我们长钩子酒馆还需要两名仆人,如果服侍熟练可以晋升为侍者,我想是这样。”
长钩子悠然地喝着紫色液体的茶水。仆人们,正在打扫着酒馆的地面,鱼鳞人不小心掉下的鳞片、绿满家族的树叶裙摆上的叶子、粉饰家族抖落的粉色丝带和羽毛、还有玲珑家族的鞋履上的玉石颗粒、而磁漫家族的客人好像没有太多的残留物。树洞外的光线,轻然亮了许多。当柔和的光线要大面积照进室内时,长沟让仆人拉紧了薄纱的翠绿窗帘,让幽暗的格调继续保持在树洞内。掌柜长钩子对鱼鳞人开出的条件是要两名鱼鳞人做仆人,就同意交易一只这种银质的酒杯。然后,鱼鳞人低头互相交谈,小小的声音加上他们古怪的语言我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一名鱼鳞人抬起扁扁的鱼头,对我行礼。为何对我行礼?这名鱼鳞人走至我的面前说:“尊贵的磁漫国的王,星洡,我可以交易这样的器物,有一天你们会知道一些秘密,请允许我吧,磁漫国我也曾去过,但是那样有光的民族令人尊敬,我们还是敬而远之了,可是K星的地面,我们是要经常来观光的,为了一些秘密。”
我没有听这些委婉的不知所云的言辞,我问道:“你们究竟来自哪颗星体?”
这样的问句,鱼鳞沉默不语了。这时长钩子过来递给他们一只酒杯,两名鱼鳞人加入了长钩子酒馆的仆人或是侍者的行列,其余的鱼鳞人背着背篓离开了树洞酒馆。长钩子吩咐他们打扫完酒馆就去后面的仓库歇息了。转过身,长钩子微微地笑道:“他们喜欢那器物,或许是一种迹象,留下他们的人是观察,其实我不留下他们,在酒馆打烊的时候,他们也会暗中潜伏进来,你说磁漫国的王,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说:“我看到在他们鱼篓的底部和他们的鱼叉上,都刻有一个字‘熵’,你没看到吗,如此微小的字迹,这或许是他们的家族或是生命的由来。”
熵?长钩子掌柜,跌坐在椅子上,安静的酒馆只剩下客人离去后的静谧和幽暗。几只稍微照明的圆珠的灯,闪着薄凉的光,在翠绿窗帘的光线下,一切都深幽幽的,墨绿的树洞内的沉寂。熵,曾经有一个星体叫熵,在K星没有进入黑暗的世界之前,这颗星流传在五维,是个神秘的星体,但是没想到熵,竟然是海洋星体。这让我想起了绿满家族曾经的星体,玉翠造就的屋舍,黛星体,已经毁于尘埃的世界。可是这颗神秘星体,熵,为何观光的旅者最近对K星感兴趣呢。长钩子打开一张画卷说:“磁漫国的王,你看,这样的星体,熵,是不会被人提及的,因为熵可能也不存在了,但是这些神秘的鱼鳞人就是来自那里,假设他们的星辰也如绿满家族的星体一样早就毁灭,那么他们这些鱼鳞人,是怎么样繁衍生息的呢?难道真的就是家园不固定,依赖不停止的旅途延缓族人的命脉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真要仔细观察他们了,或许是危险的旅者。”
鱼鳞人,来自众神的焰,熵。画卷上,就是这样的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