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4黎明,树洞内的人除了我和鱼鳞人可能全都不见了,也许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也许是被另一个自己约去征战了,总之大概只有鱼鳞人和我。鱼鳞人问:“磁漫国的王,他们全不见?去哪里了,昨夜我们审问的很仔细也找出了谁是被那些古怪士兵召唤来的杀手,可是无论是不是杀手全都不见了!”
树洞内,漫着沉沉的浓雾,枯叶和衰草推挤的到处都是,安静的光中,是荒凉,就如深秋的冷气,吹进树洞内,飞舞的我的雪白的袍子和微微蓝的长发,这也是遗弃的逃窜。他们必然有他们的想法,没有与我告别,他们和多个自己一同离去。一名冰人从树洞最深处的草垛里爬出来,他说:“磁漫国的王,他们都走了,我留下了。”
这位突然出现的冰人,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和鱼鳞人,他的头发上都是杂草,瘦弱的身体上的衣服脏乱不堪,站在碎叶迷乱的空气里,静静地凝视着我们。“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被杀死了,然后他们也消失了?在我们小睡的间隙里?这太不可能了,他们又不是神,最多就是个来自五维的其他层的某些自己,他们去哪里了,天还没全亮。”
鱼鳞人叫道,围着这个出现的冰人上下打量。树洞外,天上的河水已经溢满了雾气,水草倒挂着河岸边,一群白色的小鸟,恐惧地俯视着陌生的K星的表层世界,已经变化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山峰与平原。“他们走了,因为想认识这个世界,还想彼此杀戮,获得权柄或是逃命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无谓的牺牲,每个人都想活着,哪怕知道了其他的人,就是自己在多层的五维中的自己,但是也不愿意无辜牺牲自己的命,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人生是需要走完的。所以,他们离开了这里。”
冰人忧愁地说,身上的破衣裳还挂着一些干枯的草。他说着,看着洞外的天空,又看着鱼鳞人对他怀疑的眼神。“叛徒,不可信的人,他们这是逃跑了,不想和我们一起对抗大人物琰了,就先一起逃了,这些人,已经被那些士兵召唤出来的其他层的自己蛊惑了。”
鱼鳞人气愤地揣着石凳子,又检查着自己的背篓里的食量和鱼叉。我想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挣扎吧,就如这群山,昨夜还在另一处的山谷中耸立,今朝就已经被置换在平原上,大人物琰,已经把这个世界,弄得面目全非了,他说要把K星的表层,掀翻扔到外星辰,这可能马上就要兑现了。要如何憎恨这个世界,才会抛弃并折磨这个世界呢?琰的恨,究竟是什么,还是是没有得到五维星系的权柄之前,对这个世界宣战。冰人说:“是的,大概是这样吧,我看到绿色的宝石灯盏灭了之后,又亮起时,人都不见了。树洞是空荡荡的,都走了,因为五维不同层的自己,出现在这里。”
他告诉鱼鳞人,并且指着那些角落里的桌椅,凌乱的野草铺在上面。鱼鳞人问:“那你为什么没有走?你留下刺探消息,刺探我和磁漫国的王下一步的策略?你们冰人,那么爱做卧底,更不值得信任了,噢,天呢,快滚吧!我讨厌这些不诚实不忠诚的骗子,这个世界,这个五维的K星的世界,只有我们鱼鳞人可以思想互通团结一致,所以我们才有五百万年的寿命。这世界,骗子太多!”
冰人没有生气,他耐心地观察着鱼鳞人对他的否定,也认真看着我的表情,他的谨慎让他的极寒的身体瞬间冒着一缕缕寒气,赛过秋季的冷意。“我不是骗子,我是睡着了,醒来就这样了,可能我的那些来自五维其他层的自己,没有发现我,他们就走了。”
冰人怯懦地说道。这样解释着,冰人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块石块,是黑色的磁力矿石吧,他放进嘴里,也许他饿了,冰人冰磁人需要磁力矿石为食粮。他的衣袋里,有一团绿色的磁力丝绦,应该是绿满家族的人给他的吧,但是他却没有吃,而是啃食习惯吃的矿石。冰人默默地吃着,我们不问他,他就不多言,只是望着外面的世界,非常好奇,他来自古代吧,来自五维多层中的一位冰人。“磁漫国的王,那我们怎么办?”
鱼鳞人问我。树洞内,就剩我们三个人了,不管是何种目的,其他的人都走了。我冷漠地说:“走了,就走吧,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要的路,别人阻止也是没有用的,每个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不是K星的王,也不是五维星系的王,我能做的不过是保护我的磁漫国,以及玺萃和铁犁。”
外面的晨雾,更加浓了,层层的帷幔遮挡着附近的密林,但是大人物琰的军队驻扎的地方,那些红宝石的建筑,飘着浅浅的红色光,偶尔,管理士兵的黑袍子,在建筑的顶端飞过。鱼鳞人对留下的这名冰人说:“你是什么来历我们也不清楚,你也走吧,不要留在这里,我不信任你,谁知道你是谁,反正冰人,来自地心的冰人冰磁人部落是出了名的卧底,你留下想得到什么情报,快走吧,从现在起不要和我们说话。”
重新打开背篓里的包裹,鱼鳞人检查着自己的行囊物件,看看菜饼子和其他的干粮还在不在,他咬了一口菜饼,叹口气。冰人委屈地说:“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是想跟着你们,可以活命,不想加入战争,想等大战结束,不想去收集信息,那不是我的义务,我就是想活命。我会做很多事,怎么杂活都能干。”
他会做饭吗?会找吃的吗?贪吃的鱼鳞人可能正想问这个问题,当他看到冰人祈求地看着我的蓝眼睛的时候,鱼鳞人更加无奈地坐在地上了。鱼鳞人挥着鱼叉问:“你也是那些士兵弄出来的,挤压光阴层的士兵和咬破光阴层的士兵,召唤来的杀手吧,你的那些自己呢?你跟着我就是想逃过一劫,担心大人物琰的士兵,追杀你,因为你不肯去刺杀这一层的另一个自己?你这个法子真是妙极了,跟着磁漫国的王,却是妙计,那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啊!”
是的,大家都走了,而冰人,为了活命,选择了依附我们,而我们只有我和鱼鳞人。冰人破衣烂衫地也立刻坐在石凳子上,他抬头说:“我同意,我愿意做你和磁漫国的王的仆人,现在大战在即了,你们的队伍都没有人了,我想我可以充当一下仆人,只要战争结束后,我找个新的落脚点,不会在连累你们。你们想要做吃的,我也会学着给你们做,放心,而且我不偷吃。”
他很机智,的确,这名古代来的冰人,十分聪明,他也非常有忍耐的能力,他不急不慢地瞅着鱼鳞人变化的那张鱼脸。我问:“你真的会做饭,你是来自古代的冰人,不是现在的冰人冰磁部落,他们擅长做卧底,什么事基本都会做,而你的那个世界,应该不会这样吧。”
大风,吹进树洞内,一些杂乱的气流盘旋着,鱼鳞人不断地咳嗦着。冰人轻声回答说:“是的,一定有区别,但是我们也是冰人啊,我们的特质也是存在的,您放心,我学习的本领是没有人赶得上的,我是冰人,我们的村落是冰人冰磁人村落里最出名的,我会打渔,会从庄家,会织布,当然有些我们用不上,但是我们的猎狗需要吃饭啊,它们吃饱了才会去找那些金光闪闪的磁力矿石给我们,所以我们的庄稼地每年都尽量丰收。”
他们的世界,是那样的地心世界,竟然也需要种地心里庄稼,那是个太平的村落吧。鱼鳞人说:“你还会做饭,我们可不是狗,你的厨艺最好好些,不然我们就丢你在山谷里,喂豺狼,不要看我们面善,就为所欲为,都说冰人很狡诈,希望你这个来自五维其他层的人,能有古代的淳朴。”
潮湿的气流,打湿了洞内干枯的树叶,那盏绿满家族的人,留下的小巧的绿宝石的灯盏,还在放着绿幽幽的光。冰人冷静地回答:“当然,我会保证你们的饮食起居,我在村里就是负责照顾村长大人的,他每个深夜都要看书,矿物质的小灯要一直燃亮,一旦熄灭了他就很生气,然后换下一名村民来照顾他,但从我照顾他后,就再也没有换过人了,你们要相信我的做事能力。”
我说:“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避免参加厮杀,避免进行无数个你的征战,你只为活命?”
洞口的树枝,落满飞鸟,或是雾气太大了,他们想找个栖息的窝,当黎明还在继续。冰人说:“是的,磁漫国的王,我想得开,什么互相绞杀,彼此杀戮,那些都没有意义,红魔男仆,他们命令固然可怕,但是我也不想残忍的杀害我的多层的五维中的不同的自己,我怎么能与自己为敌呢?我做不到。多么恶劣的自己,也是自己啊。我放弃,无数个我的征战!”
远处,古怪士兵的军营,还亮着稀疏的红色灯光,迷雾如帷幔,遮挡着在沉睡的人。面对世界,所谓的觉醒,是需要无尽向上的力,否则沉睡就意味着另一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