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刘云身受重伤,若不能及时恢复,始终会拖我们的后腿。”
李良平在旁说道。“嗯,你说的也对,既然他已经没有了威胁,就不用时刻防备着。”
杨生说道,转过身离去,直接下了楼梯。李良平就站在原地,默默的等待着,果然被他等到了。漆黑的小楼中,传来杨生冷硬的声音:“这件事该怎么办你去处理吧。还有,明天你带上青儿,我们一家人去祭拜青儿的母亲。”
“谢谢父亲。”
李良平回道。楼下的杨生脸色有些阴沉,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妇人之仁。”
……我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住所,推开房门后,整个人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咳咳……我又吐了一些血。虽然有那一股精气滋润,但生命本源的伤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起来的,再加上我为了欺骗那些人,故意激发了伤势,如今更是伤上加伤。不过不要紧,没有性命危险。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挣扎了几下,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就翻个身,直接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闻着淡淡的血腥味,渐渐合上了眼睛。我很累,真的很累,眼皮很沉重,心里面也感觉说不出的无助。没有人能帮我,我只能靠自己。但是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活下来的,并且将那些仇人全部杀死。许久后,闭着的门发出吱呀声,一个人走了进来。我没有起来,没有睁眼,没有说话,气息没有丝毫变动,就躺在地上,如同真的受了重伤,撑不住,睡着了一般。在感应中,那个人就站在门口,也没有进来,就站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他似乎在看着我。他站了足足一个小时。我明明闭着眼睛,却似乎透过眼皮,模糊的看着那个人的人影。血色的天空,是他的背景,淡淡缭绕的杀机,是他的气息。他是李良平。最后,在感应中,那缭绕的杀机消失了,他将手中的东西丢在地上了,重新把门闭好,然后离开。我睁开眼睛,看向丢在地上的东西。除了军方使用的生命药水外,还有一节非常不起眼的东西,那是一根手指大小的木质物品,似乎是某种树木的树皮。如果那片树皮丢在地上,一般人根本不会多去看一眼。因为太普通了,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可是我能从它平静的外表下,看到那澎湃的内在。那是一股磅礴无匹的能量,天地灵韵,就像是大海一样。我将生命药水打开,倒在胸口上,因为那里断了几根骨头。这生命药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可是今天它失效了,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苦笑了一下,挣扎着坐了起来,盘膝而坐,同时将地上那片树皮拿在了手里,握在掌心中。呼…吸…我开始静静的吐纳,右手掌心的劳宫穴,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漩涡口一样,庞大的吸力,将那一节树皮中,海量的精气不断吸入经脉中。我体内的细胞就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看到活人那样子尖叫起来,疯狂的吞噬着那些天地灵气。我突破境界,因为灵气不足,已经透支了许多生命本源,现在开始急速的修复起来。脸上的颜色,本来煞白煞白的,此刻渐渐红润了起来,本来有些弯曲的腰杆,也挺直了起来,与此同时身体的皮肤发生变化,在黑暗的房间,泛着点点的光芒。我双手掐印诀,怀阴抱阳。青光亮起,越来越浓郁,淹没了黑暗的房间,病伴随着风雷之响。我身体不断震动,眼睛死死的盯着眉心那里,三朵青莲不断摇曳,渐渐发生变化,淡淡的白色从三株青莲的根茎那里出现,然后像是活物一般开始迅速爬满整个青莲的身体。三朵圣洁的莲花发生了巨变,它们不在是青色的,如今通体雪白,宛若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泛着淡淡的光芒,在白雾中摇曳。白玉莲蓬上的小人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似乎觉得非常舒服。但我却觉得眼前的一切说不出的诡异与邪门,心里面感觉特别特别害怕和茫然,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一切代表什么。我睁开眼睛,发现整个屋子亮如白昼,我的身体在发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白炽灯,发出的光无比的浓郁,浓的就像是牛奶一样。“也许,这一切不是坏事。”
我喃喃自语,因为直觉并没有预警,代表没有危险发生。我身体的伤势已经彻底恢复,并且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拥有比以前更加强大的力量,若再与那鲲鹏搏杀,我可以更加轻松的将其击杀掉,甚至都不会受伤。收敛气息,白光熄灭。在黑暗中,我笑了起来,那幽幽的笑声在漆黑的房间中回荡着,说不出的瘆人。“你们逃不掉的,一个都不会活。”
我笑着说道。与此同时,在这座高墙深院的另一处房间中,一对夫妻正在吃饭。“良平今天你看上去似乎并不开心,如果你不喜欢那个人,我可以今晚上去,就去让人将他杀掉,哪怕父亲反对也无所谓。”
杨青开口,给李良平夹了一口菜。李良平修为很强大,已经不需要每日进食,但却每一次吃饭,都和她在一起,她能感觉到那一份暖暖的情谊。“大局为重,个人的仇恨可以暂时放下。”
李良平回道。“说到底,是他害死我们的孩子,他该给我们还的。”
杨青道。她的声音很漠然,好似再说一件和自己毫无相干的事,只是眼睛中有痛苦之色一闪而逝。两人都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吃饭。“你累了,吃完饭,我去洗碗,你早点睡。”
李良平说道。“嗯。”
杨青点了点头。“我吃完了。”
杨青起身离开,走向卧室。在卧室门口,她停了下来。李良平端着饭碗,沉默了很久,最后道:“爸说明天一起去祭拜妈。”
杨青站在原地,双手猛地握成拳头,身子绷紧,脸色剧变,接着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青,你怎么了?”
李良平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你不要过来,我没事。”
杨青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将卧室的门打开,整个人剧烈发抖中走入卧室,然后将门猛地闭住。“青,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李良平在门口询问。“我,我没事,没事……”杨青断断续续的回道:“我要睡觉了,你今天晚上睡在外面。”
“好,但有什么事,立刻喊我,我就在外面。”
李良平答应下来。因为每一次提到杨青母亲的时候,她都会那样子。杨青就像是瞬间失去了魂魄,机械般坐在床上,眼神空洞,脸色煞白,身体发抖。“我不是她,我不是……”她喃喃自语,她双手猛地抓在头上,死死的抓在上面,因为太大力指节发白,她仍然没有察觉,甚至尖锐的指甲刺进头皮中,鲜血流出,糊满整个头颅,她都没有丝毫察觉。“我不是她,我不是,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她还在那里喃喃的说着,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眼球上布满血丝,整个人仿佛陷入无尽的恐惧深渊之中。……杨生是个从不喝酒的人,因为他经常说,酒能乱性,使人无法思考。可是,他此刻却很想喝酒,坐在沙发上,打开酒柜,取出酒瓶,拧开瓶盖,就像是喝水一样灌入口中。他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而是想要麻醉自己一样。他失眠了,很难睡着,尤其是今夜,他很早就躺在了床上,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所以,他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喝一点酒。一瓶白酒,就那样子喝完了。然后,他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终于有了一些困倦和睡意。噗通一声,整个人就倒在了沙发上。“琳,琳,又到今天了,你怎么还没来?”
他似乎醉了,说着醉言醉语。“我答应过你,青儿一定会治好的,你看她现在健健康康的,可你为什么不信我呢,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你知道,你走的那天,我心里面多痛苦吗?你就那样子走了……”杨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似乎彻底睡着了。他好像在梦中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琳,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可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僵硬起来,并且急速扭曲,恐惧起来。他的双手死死的抓住沙发的边角,不断惊恐的摇头:“我不要,我不是,不可能,滚,滚啊……”他陷入一场噩梦之中。……梦里好像是个冬天,车外面全是白色的雪,分外的冷,哪怕开着暖气,开车的中年男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擦擦擦……时间的声音。哐当一声,屋子的门被打开,中年男人提着一个箱子,走进屋子中,他熟练的打开灯,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生怕惊扰到某人。或者说,惧怕见到某个人。中年男人看到沙发上的人已经睡着,心中松了一口气。“你回来了,研究室那里怎么说的?”
漂亮的女人从沙发上直接坐了起来。“琳,你还没睡?”
中年男人笑的有些怪异。“我问你话呢!”
漂亮的女人很焦急:“研究室到底怎么说,我们可怜的女儿还有没有救?”
“琳,你别怕,研究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青儿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中年男人将琳抱入怀中,安慰她:“青儿,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我从研究室拿走了最新的药品,青儿今晚上就会好起来。”
“真的吗?”
叫做琳的漂亮女人,喜极而泣。“今晚上,你睡在外面,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入卧室,知道吗?”
中年男人说道。看到琳的神色,中年男人急忙说道:“别担心,因为我需要根据女儿病情变化,选择注射药液,我怕你在旁边过于紧张,反而坏了事。”
琳点头,但眼睛中充满了担忧之色。中年男人将箱子打开,将药液和注射器取出。他的手近乎本能的朝着,箱子中的那把手枪摸去……“你,你哪里来的手枪?”
琳颤声问道:“你,你不相信,我们的女儿?”
“琳,你别紧张,我的工作你是知道的,配枪很正常,我不拿枪,不拿……”中年男人将手枪旁的药瓶拿走,然后径直走向卧室,在卧室门口他停了下来:“琳,早点睡,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咔嚓一声,中年男人走进卧室中,然后将门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