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来白家,就知道白母和白娇娇看她不顺眼。可奈何白家和宋家关系不错,再加上白老爷子和白父都很喜欢洛轻眠,这桩婚事就给定下来了,他们两个人就算是有怨气,也无处可发泄。看着她懂事的模样,白泽川有些内疚。“你别在意,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一直照顾你。”
白泽川照顾她一直用心体贴,也很认真,可以说是到了极致,也从来没有过不耐烦的时候。他相信,自己可以和洛轻眠这样过一辈子。两人进了房子,先一步去的就是白老爷子的卧室。老人身体不太好,但是精神矍铄,看到洛轻眠进来了,立刻眉开眼笑:“初初,快过来坐。”
洛轻眠笑吟吟的,在白泽川的引导下,乖巧地坐在了床边。躺在床上的白老看着洛轻眠笑,眼底里的笑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喜欢。几年前,她被转移到了重城的一家医院疗养,正好住在白老爷子的隔壁。自从知道老爷子一个人在医院孤单,洛轻眠就经常跑到他房间里陪他聊天解闷。后来有一次,老人家忽然脑梗,是失明的洛轻眠跌跌撞撞,摔伤了膝盖也要跑着去找医生,那慌张的模样宛若自己的亲孙女一样。就凭著这一点,他就认定了洛轻眠这姑娘。洛轻眠今天穿着一条棉质的白色连衣裙,样式简洁大方,宽宽松松的,看起来尤为的甜美和乖巧。老人家一直很喜欢她,尤其是白家定下了和宋家的亲事,他越看洛轻眠越顺眼,眸光里都带着疼爱。“初初,你眼睛好点了吗?我听说找到了合适的医生。”
洛轻眠笑容浅浅,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好多了,医生说下次再做手术,应该就能感知到光了。”
“好消息,真是个好消息。”
老爷子显然很高兴,不住的点头,笑着提议:“等你眼睛恢复了,让泽川带着你去好好庆祝。”
洛轻眠全程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和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氛围十分的融洽。“泽川,你好好对初初,听到没有?”
老爷子笑到,眼神里带着慈祥:“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不过初初是女孩子,你要更多照顾她一些。”
“爷爷,这不用您叮嘱。”
白泽川脸上的笑容依旧阳光,语气里故作了几分委屈:“前两天我照顾初初不周,我爸直接罚我面壁思过,我哪儿敢对初初不好?”
一句话,惹的老人家开怀大笑,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线。“你这小子,知道就照顾人就好。”
……老爷子行动不便,午餐时间并没有下楼,只有白家夫妇,以及白娇娇。几人落座后,白泽川习惯性的抬起筷子给洛轻眠夹菜。“她自己不能夹菜吗?”
闻声,白父不悦,微微蹙眉:“娇娇,少说几句,这是你以后的大嫂。”
“我才不想要一个瞎子做大嫂。”
白娇娇直言不讳,直接就将嫌恶说出了口。洛轻眠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顿。话音刚落,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娇娇,说话注意点。”
这是第一次,白泽川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被他这么一呵斥,白娇娇顿时觉得有些委屈,眼眶顿时蓄满了泪水:“爸,妈,哥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吼我了!”
“你哥教训的对,谁让你先冒犯初初的。”
白父拧眉,语气也不善:“白家的家教都让你学到哪里去了?”
看着父亲也指责自己,白娇娇更加的幽怨,看向了白母:“妈……”“行了行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一家人,在饭桌上为了外人吵什么?”
白母语气漫不经心,一句话却已经划清了洛轻眠的地位。“你也少说两句。”
听着这句夹枪带棒的话,白父眉心压得更深,“初初是家里的贵客,别张口就阴阳怪气的,伤了和气。”
“再说了,泽川喜欢就好,你做大人的,还有做妹妹的,你们才是泽川的外人,插手他的家事干什么?”
白父姿态威严,声音也严肃,三言两语就让母女二人噤了声。洛轻眠没有反应,依旧低头慢条斯理的吃著碗里白泽川给她夹的菜,不言不语。好像他们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白娇娇还是心情不爽,小声地嘀咕:“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心疼哥哥而已,毕竟要照顾一个瞎子,这不是一辈子的拖累嘛……”她刚说完,洛轻眠的筷子突然放下,筷子和碗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格外的清晰。“娇娇,我是瞎子,不是聋子。”
一瞬间,餐桌上的人呼吸一滞,眼神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这是第一次,洛轻眠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出她的怒意和不耐。她眉心微微蹙起,声音却依旧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白家真的不喜欢这门亲事,可以直接取消,不需要百般羞辱。”
“宋家也不缺联姻的人。”
说完,她站起身:“抱歉,告辞了。”
即便她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倔强的咬著下唇,按照脑海里大致的环境,慢慢悠悠的朝着玄关走去,即便途中碰到了几次障碍,她却依旧高抬着下巴,没有停下步伐。她骨子本就是骄傲的。看着她是真的生了气,白泽川脸色微变,立刻起身,急急忙忙的追过去。看着房门被关上,两人都离开以后,白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在白母和白娇娇的脸上扫视了几眼,脸色沉了沉。“如果初初真的取消了婚约,你们打算怎么和老爷子交代?”
听到这一句,白母想到了另外关于老爷子的一件事,显然脸色不太好。白娇娇并不知道内情,无所谓的撅了撅嘴:“就和爷爷说分手了啊,反正现在也还没结婚,又不是非她不可。”
“荒唐!”
白父猛拍了一下桌子,怒斥了她一句:“你这丫头不懂事,回房间给我面壁,不许出来!”
被这么一吼,白娇娇顿时有些控制不住,眼眶红红的,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白母,谁知这次,白母反倒是没有再帮她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