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人的一声惊呼,盘膝而坐的苏近屿也嗖的飞身而起,这么大年纪了还一惊一乍的,就算不担心自己的脑血管也要考虑下别人的心脏啊,没有公德心。在场的十几名考官听言也都纷纷起身,互相之间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只有坐在正中间的那位没有坐起,依然老神在在,稳如泰山。刚刚测试苏近屿的老人并未看交头接耳的众人,而是径直奔向没有起身的考官,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苏近屿心中暗暗断定此人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大宗师?若是初试便被大宗师看中,别的不论,以后和麻线街那群兄弟吹牛可就有了素材了。谁知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苏近屿倾倒:只见老人飞身过去便一巴掌抽在了那位稳如泰山的老兄,大声骂道:“九品,九品,什么时候了还睡,还不快去请掌印师兄!”
被抽得七晕八素的家伙慌里慌张的起身,头上神秘的兜帽也被掀飞,帽子下面是一个比苏近屿强不了多少的乱糟糟的头发,随后露出一个年轻的脸庞,看样子比苏近屿大不了几岁,听了老人的话口中连声称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卧槽,什么情况?苏近屿双目圆睁,瞠目结舌。这时只见老人一改仙风道骨的姿态,跑过来亲切的握住苏近屿的手,口中不住喃喃道“好哇好哇,百年不遇的好苗子哇,没想到被我方不同碰到了”。苏近屿什么时候被人如此亲近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初次见面的老头子,老人满脸谄媚的笑容让苏近屿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立刻将脚上的布鞋塞到老东西的嘴里,生怕老头子一个激动再夺走自己的初吻。给老子,撒!手!苏近屿暗中腹诽,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终于逃脱了老头子的魔爪。就在此时只听得另外的考官中有人大声问道:“方师兄,您确定吗?是不是搞错了啊?”
听闻此言的方不同随即对着质疑自己的同门师弟们猛啐了一口:“老子自己就是八品,难道还不如你们几个四品五品的家伙知道的多?”
苏近屿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自己好像进错了房间,因为面前这些唾沫横飞的家伙和看起来巍峨雄丽,古香古色的书院风格实在是不搭,恩,没错,一定是走错了。随之弱弱的问了一句:“咳咳,那个,各位大师啊,我想问下这里是白鹤寺的武选吗?”
“没错,让小友见笑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近屿转身看去,便看见一个比猛子还要高一头的巨大身影,来人虽然身材奇高,但四肢修长,身量极为匀称,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如瀑一般从脑后垂下直达腰际,他的样貌也没有寻常身材高大之人的粗犷,而是俊美异常,这奇怪的人实在让人难以去揣测他的年龄。场中之人顿时纷纷躬身施礼道:“掌印师兄!”
看着场中几个七老八十的家伙,再看看这个年轻英武的帅哥,苏近屿怎么也难以把师兄这个字眼和他联系起来,吞咽了一口口水后,心中突然恍然:妈的这不就是活脱脱一个天山童姥吗?返老还童啊我擦,这得巴结巴结,跟他学上一套就不愁变老了哇。掌印师兄仿佛看穿了苏近屿的心思,笑着道:“小友不必惊诧,白鹤书院达者为尊,由于我是亲传弟子,所以方师弟他们自然要喊我一声师兄。”
得,白高兴了,还以为是个天山童姥,结果是个天才儿童。“如果大宗师收了我,是不是你们也都是我的师弟了?”
苏近屿忽然脑子一抽说了一句。掌印师兄眉毛和嘴巴扯出一个极为尴尬和难看的角度,轻咳了一声道:“咳咳,那个,如果真是这样,方师弟他们当然要如此称呼,但你还是需要称我为师兄的”对于八品筋骨的方不同的测试,掌印师兄还是非常信任的,并没有像其他师弟一样发出质疑,只是此刻他心中却有深深的担忧:这位九品筋骨的奇才,怕不是个二百五吧?于是他压了压手,示意场中之人肃静,微笑着对苏近屿道:“下面由我来亲自测试“灵悟”和天赋”。他特意把“灵悟”二字咬的极重,说话间又缓缓看向众人,众人却把关爱智障儿童般的目光纷纷投向苏近屿,心中想着如果这傻孩子灵悟到不了三品,那可就白白糟蹋了这身好筋骨了,不然大伙集体向大宗师求个情破格录取了?不过白鹤书院建院以来,可从来没有过这个规矩呀,真是愁得众人胡子眉毛都快掉下来了。正在众人忧心忡忡之时,灵悟测试开始了,灵悟测试并不像苏近屿想象当中最强大脑似的分辨个电视机的黑白点,或者是快速算个数学题之类,而是由考官和考生现场过招,过招之后再由考生出招,根据对考官招式的领悟进行攻击。听完讲解规则,苏近屿就差拍着大腿说:“对不起,我是卧底,你们撞枪口上了。”
从小在和痞子混战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外加《太上玉液封神诀》的心法支持,如果不把你们几个老头子的眼睛瞪出来,我就不是麻线街十三太保了!苏近屿嘿嘿一乐:“那就有劳掌印师兄了”掌印师兄微微颔首,随即霍然起身,长拳直冲而出,既然只是测试,并非武竞,所以安全起见掌印师兄并未使用任何真气,但只见他拳势绵绵,虽无内劲,但是单凭拳风便使得周围所有人的衣袂轻轻飘动,苏近屿堪堪避过几拳,便被更多的拳头砸中,自己又不好意思发动真气与人家对冲,顷刻之间便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而此时众位考官有的马屁精为掌印师兄的震雷拳连连叫好,有的为苏近屿摇头叹息:哎,这傻小子果然空有一身好筋骨,可惜了可惜了。就在掌印师兄满意的打完一套收手之后,眼眶瘀青的苏近屿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活动了下有些松动的牙齿,咧开血口嘿嘿笑道:“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