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窃窃私语:“死者这么久了还流出血来,一定有什么不祥的征兆,这是要尸变啊!”
很明显,这附近的人都是深受迷信蛊惑草木皆兵了,如果说现场诈尸他们一定会相信僵尸一说。不过我也有些狐疑,溺水者怎么会蹊跷流血,不由觉得十分蹊跷,我有些狐疑地问了离初晴。离初晴则习以为常地说:“溺死者多有七孔流血的情况发生,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名法医立即回过头来看我们,白色的帽子和口罩中,露出一双赞许的眼睛。他在看离初晴。估计是离初晴的话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可能是看出这个女孩子曾是学医的了。“他好像在看你。”
我悄悄地对离初晴说。离初晴也看到了这个回过头来的法医,不过只是回复了毫无感情色彩的目光,然后继续冷冷地看着他们。几名法医开始忙碌,一名法医将溺死者口中的残留物放到了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试管中浸泡,稍许又给尸体灌了什么液体进去,不会一会儿,死者开始出现了尸变,首先着地的皮肤很快出现了显著的尸斑,而口唇指甲青紫,本来软绵绵的四肢变得僵直,肌肉像是发生了痉挛一样,本就惊骇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周围人不忍直视。我不得不问离初晴这法医到底给溺死者口中灌入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子。离初晴则说:“这是检验溺死者生前有没有服毒,检查他的身体中是否残留有毒药,现在明确了,他是中毒死的,不知道是溺水前中毒还是溺水当中中的毒,不过值得怀疑的是,上次我在水质研究院里拿回的报告,说明过葬魂湖里的水藻和水都有毒素,这也导致了里面没有鱼能生存,这人中的毒会不会就是水藻的毒素呢。”
稍许,一阵风吹来,最靠近尸体的人群突然散开一大片,众人哗然,个个表情出现恶心的样子,接着风漫过我们这边,我不禁用手捂了口鼻,原来有一股屎尿味传来出来,好像是从溺死者身上发出来的,我看到溺死者的裤子上隆起一堆东西,应该是体内发生了肌肉松弛,大小便分泌物失禁了。离初晴立即拉我走到上风的地方,说一般死者的分泌物都残留有细菌,最好别在下风区站着。而几名法医也闻到了异状,慌忙让人从车里拿出密封的装尸袋,把溺死者装入了口袋中,扛到了车内。并且用水清洗了溺水者身体躺下的地方。一名法医临时宣布,因为突发情况,对在场的群众生命健康有威胁,所以暂且停止公众下验尸。众人又聒噪起来。很多人听到不再验尸,失去了兴致,议论又开始添油加醋。“这法医都临时停止验尸了,其中必有蹊跷。”
“嘘,可能怕惹祸上身啊!这葬魂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有围观的人说:“就知道葬魂湖每个月都会有溺死事件,没想到昨夜一场雨就发生了,哎,果真是湖里阴魂不散啊,这人命怎么填都填不满……”“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警方总是说自杀,意外死亡,谁信啊,我说这葬魂湖就是受了诅咒了,湖里有鬼怪,这才总是出人命的。”
“昨晚电闪雷鸣的,我好像听到又有女鬼在湖边哭泣了……”“我看这湖一天不填,一天就有溺水事件的发生,不过好像死的都不是附近的人啊,都是外来不知情的人……真可惜了这些无辜的性命了……”“填?用什么填啊?土啊?就是填满了,这里也是个万人坑。”
警方也开始驱散围观人群,其中,警方知道我们来这拍摄灵异节目的目的,居然勒令我们中途禁止再拍摄,理由是一旦我们的行为公之于众,就会造成本地舆论危机,并且扩大了葬魂湖恐怖,可能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恐慌,会让他们集体认为,葬魂湖的溺水事件是因为闹鬼而起,从而可能导致附近社会秩序的混乱,影响附近群众的正常生活。我感到很滑稽,这葬魂湖闹鬼事件早就是有目共睹的了,而且以讹传讹的谣言传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恐怖得多,单单听周围群众的引论就可见一斑,不可能我们来这里拍摄就成了谣言的始作俑者,湖里到底有什么原因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不会因为我们来就成了搞宣传迷信活动的了。老拓则敷衍着点头,对我们说程序还是要走的,毕竟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流言蜚语不能当做破案证据,警方宁愿把这些事件当做破不掉的悬案,也不能用灵异说法将始因公之于众。换个角度想想也是,如果我们作为破案官方,自然不可能就用灵异学说把溺水事件都解决了,这恐怕难以服众。我没想到我们拍摄过程中就出现了一起穿插的人命事件,有点让我们措手不及,幸好警方已经排除了跟我们有关的嫌疑了,而且只是口头让我们禁止再拍摄。我想,我们的任务还是会悄悄继续进行下去的,来了这么多天,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岂能就甘做罢休?老拓也正有此意,我们偷偷拍摄,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又不做犯法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总不会被查水表请去喝茶的。尸体被运走之后,警方已经开始清理现场了,并且遣散了人群,收回安全带。我们几人也垂头丧气地离开,因为临近傍晚,附近来了很多的下班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这一散,整个湖边到处都是人,我看着这批熙熙攘攘的人流,又呆呆地看着绿油油的湖面,一边是生机勃勃,一边是死气沉沉,心里很是感慨。我缓缓地往回走,的余光中,好像流动的人群中一直有一个人静止不动,她走到了原来溺死者躺下的地方,站立在那里如墓碑一样。我打了一个激灵,慌忙转过脸去,在刚才警察围起来的地方,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背对着我,夕阳将她佝偻的身躯拉出长长的影子,她穿着一身很土的花衣服,布鞋,银白掺杂有些黑的头发,侧脸看眼睛眯着,最让我猛然一惊的是,她的左耳边挂有一个生锈的耳坠,而且金属好像已经给耳垂的肉长在了一起,左耳垂下面也是黑色黑痣!我突然想起了上次我和亦萱去祭品店问那老板的时候,他们所跟我们描述的那个老婆婆的样子,简直像极了!我激动又忐忑不安地朝她走去,人群里到处都是擦肩而过的人,我绕了几个人,磕碰了几下,再看那地方,那个老婆婆已经不见了,视线里都是来回走动的人群,我茫然四顾,却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难道我眼花了,那是一个亡魂还是一个老太婆?“老旭,你在看什么?”
亦萱过来,看到我在茫然四顾,不禁问道。我再来回扫视了几遍,确定是找不到那个老太婆的踪迹了,有些遗憾地说:“我刚才看到了一个老婆婆,好像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吗?”
亦萱也朝四周看了一下,说,“她呢?”
“不知道,我刚想跟上去,但是一走过来就不见她的影子了!”
“你确信是她吗?”
“呃……难说,但是凭我的感觉,应该错不了!”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画面,这老婆婆好像站在溺死者的地方,对着湖里念念碎,嘴巴一直在动,不知道对着葬魂湖说什么话。一个人死了,有什么话能对湖里说的?莫非,她是在跟湖里的亡魂讲话呢?还是跟那个溺死者讲话?这老人一旦念念碎准是有原因,就像快要死的老人经常会在夜间自言自语,其实他们都是在跟着不存在的人说话,只是正常人看不出端倪罢了。这葬魂湖波诡云谲,神秘莫测,想到老妪举动有蹊跷,我更是铁定了那老婆婆跟湖里的鬼魅有干系了。当晚,我们把监控室拆了,并且收回了所有的监控设备,还有数据线都收了,将设备都用车运回了旅馆。晚上把录制到的镜头重播了一遍,我熬夜到夜里两点,看完了所有的视频,其中,我剪辑出一些重要信息,最有看头的就是我的光学相机和热成像仪,两者总是在同一时间内感应到异状,而我的光学相机更是拍摄到了一段十余秒钟的灵异画面,像是一个女人赤着脚踩在水面上,姗姗走过镜头。我把热成像画面,光学镜头画面,还有evp声线谱都保存好了,然后用email发给了台里。翌日,我们集体向鹿苑区出发,去逐星桥找那老婆婆还有傻高个。我已经盘算好了如何应付这个傻高个了,上次我跟傻高个发生有不愉快的事情,恐怕他对我和亦萱还会耿耿于怀,这次见面也不知道他会用某种态度来对待我们。而恐怕带面巾去问他问题这一套路不奏效,加上他的确有咬人的嫌疑,因此我曾考虑过将此人捆绑起来然后再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