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是:“什么情况,这又是哪里?怎么周围都是小洞?”
烨磊说话口齿还算伶俐,语言组织没有酩酊感,舌头不打结,可见他离正常清醒不远。过了一天的时间,烨磊的麻醉总算是过去差不多了,不过醒来看到他自己像是一个色狼拜倒在我破烂的石榴裙下,很是尴尬,就差没有帮我舔脚了。他想自己解开绳子,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指就跟五根面条一样,一直扒拉在绳结上,磨磨蹭蹭,敢情他是醒了,可是浑身的骨头还是泡了醋一样柔软。“你,这……干嘛呢?好恶心!”
我看到烨磊跟个变态一样用软手摩挲我的腿,一阵肉麻。“我来吧。”
亦萱帮忙解开了,又帮烨磊揉了揉手指骨,说,“你现在的手如柔荑,纤细如葱根,连莲花指都做不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恢复正常,你真连个女人都比不上!”
烨磊连讲话的声音掺杂些阴柔怪气:“我还觉得我头晕沉沉的,就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有劲儿也使不上。”
“嘘——”老拓一滞,“大家听……”我屏住了呼吸,只听得那些莲蓬般的墙壁孔洞中传来了很密集的类似沙粒流动在空瓶子的声音,缓缓的持续响着。“不好,肯定有东西在快速地爬出来!”
离初晴猜测。一下子,我们五人神经立即紧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家聚精会神,分别盯着四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等了十余秒钟,我们都屏住呼吸十余秒钟,终于,我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只白蚁爬出了孔洞,这只白蚁出来后东张西望,我们还不知怎么回事,头顶矿灯的几束光全部照射在只白蚁上,这只白蚁如粉墨登场,舞台的的光都给它了,不过……紧接着,成千上万个蚁孔里窸窸窣窣地爬出了连绵不断的兵蚁。那一刻,我们目不暇接,心都凉了。“是那群工蚁大军!”
我失声叫道。烨磊一瞧,差点背过气去:“不会吧,我刚醒来,又掉到了蚁巢里去了,到头来还是给白蚁群捐肉?”
他倒是想重新晕迷,再次醒来想是穿越一样给我们带到另一个地方去。不过这次他就算是晕过去,我们也没有把握能带着他逃离到哪里去了。转眼间,那些孔洞窸窸窣窣地往外溢出了成万上亿的白蚁,刚开始,亦萱还想上前去堵住,没想到,几十个几百个孔洞同时出现了流水一般的肥硕白蚁群,她赶紧跳回来。我们直接目瞪口呆,这不明摆着真自投罗网了么?瓮中鳖的典故要套用我们身上了。“给我一颗手榴弹吧,让我跟这群生物同归于尽吧……”烨磊发出了绝望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环绕四周都爬出了不计其数的白蚁大军,成千上万个眼孔源源不断地朝外涌白蚁,就连头顶的上面的窟窿也都被白蚁群给挤满了,白茫茫一大片头皮屑似的,我是吓得连鸡皮疙瘩都起不起来了。汹涌而来的白蚁重新将我们密密麻麻的围得水泄不通,这可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原本我们还逃过一劫,现在插翅也难飞了。我看那阵势,说了一句视死如归的话:“要怎么说咱们也是大过它们上万倍的庞然大物,它们上来时咱们大肆屠杀吧……”烨磊最为紧张,因为他骨头酥松严重,就算是手能举起来,五指也没有力气伸直,只能下垂,就跟幽灵似的,两腿又瘫软,腰肢一直婀娜地扭曲着,脊梁骨畸形着,就不要说跟白蚁大军肉搏了。不过,这群白蚁大军刚要进攻,它们好像听到了某个领导指挥一样,全部僵在原地不动,动作十分统一。我一看,肯定又是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难道我们身上原来沾有死蚁的粉末还没有消散吗?我闻了闻我的衣服,我们被洪流泡过,上面的味道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加上我们走路爬行,身上溢出来的臭汗和在甬道内沾到的湿气,被泥土和岩石摩擦,身上的死蚁味道已经消逝得一干二净。忽听得我们背后有巨大的蠕动声,这声音就一根巨大的水管里灌入了泥石流,咕嘟咕嘟咕嘟……我缓缓地扭回了头,顿时,再一次被跟前无比雷人的场面所震惊!只见我们的跟前‘站立’着一只巨大的蚁后,张牙舞爪的,把它身后的卵房洞口都撑实了,那也不叫洞口,因为蚁后撞破墙壁出来的。其身躯就跟充气球一样,肥大的腰围能与水缸媲美,几根尖锐而坚硬的细脚和大肚囊显得比例天壤悬殊,在它臃肿的腹部尖儿上有一个特别小又铮光的脑袋和短短的衔接身躯,脑袋和肚囊对比还是显得小,但是也有磨盘大小了,头顶两根短短的念珠型触角左右摆动。而那个褐色的脑袋正用复眼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妈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巨大的恐怖的蚁后!之前我还以为蚁后最多就跟冬瓜一样肥硕的,现在这个冬瓜是施过超级肥料了,它已经成了一个车厢般大小……不仅我,老拓,亦萱烨磊他们也都看呆了,我们张大着嘴瞳孔全部瞪圆,这一刻我的身体跟电流穿越了全身,我被雷得里焦外嫩!我跟前就是一只巨大的螨虫被放大了几千万倍,这是一只亘古洪荒混沌之前生存的第一只白蚁蚁后始祖啊!烨磊半瘫痪的身体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蚁后它居然高出我们好几个脑袋,身形比我们五个人并排挤在一起都还要粗犷。我听说,原始存活的生物生命越长,它们的进化就越好,像这种可能存活了上千年的蚁后,恐怕是已经进化出了脑。对于一个有头脑而且还有指挥能力的蚁后,我们的智慧能超越过它么?而现在这局势,我觉得我的脑袋是爱因斯坦也没有用啊,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白蚁,英雄无用武之地,难道要跟蚁后谈判,跟它斗智斗勇么?很明显,蚁后对于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感到很愤懑,因为我们跟它非亲非故的,就弄塌了它的巢穴,还压碎了不少蚁卵,更甚者,我们之前还偷吃了不少它们的子孙,现在我们口中或许还残留着它们的味道呢,这种杀子孙之恨不共戴天的仇怕是如来佛祖下凡也解不了了,现在它身上已经弥漫着浓重的杀气。我很是希望这个身宽体胖的家伙行动也迟钝一些,但是它蠕动了一下身躯我的念头就绝望了,它居然能用几根特别细的脚撑起它的半截腹部,趴下来,挥舞着螯牙,六只脚扎在了地上,并且做了个手撑鞍马。老拓这下也没辙了,平时从容镇定的他汗水都从额头滴了下来。我们十个眼珠子跟它一双复眼和单眼对视,大眼瞪小眼,但是我们是小眼而已。正是僵了须臾,蚁后突然不打一声招呼就朝我们扑了过来,顿时一个巨大的阴影覆盖了我们,我只看到了一个几百上千斤重的大相扑朝我们滚了过来,一时躲闪不及,身体刚避开它的碾轧,它居然敏捷甩了个腹部,亦萱和离初晴都被它摔打飞出去了。幸好周围的墙壁都是镂空的卵巢,人飞出去撞到墙壁上还凹进去了一个人形的洞。墙壁上的白蚁群也不急不躁,跟看古罗马斗兽场似的,我们撞到的地方它们还纷纷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