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神君说过这残剑之上遗留的主人灵气已是消然,冰晶光幕恐是难以辨别出这是顾浔之物,并不会让它通过。 想了想,她既然知晓顾浔在哪了,那她就不必依托“一线牵”了。 云泠低头望向指上依旧毫无动静的“一线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想到这个她就来气,百里家那个长老明明说这“一线牵”乃是寻人的秘宝,还是百里家的宝贝,眼巴巴地送给自己做见面礼,没想到却是个不灵光的。 亏得她在这里寻到了人,不然等她依着戒指的指向胡乱去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得偿所愿? 嗯,下次给那个长老的灵酒减半! 既然“一线牵”无法真的做到指向,那存在里头的灵血就不必继续存在里头了。 她答应倾海剑尊前来五洲神境也不过是想着借渺落镜一用,眼下也用不着了。 既然如此,这滴灵血就应该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云泠将灵血从“一线牵”里引出,然后小心翼翼地使其依附在冰泫剑的残片之上。 此刻,冰雪世界要将她扔出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她顾不得太多,用力地将手上的残片朝着顾浔扔了过去。 残片虽然不是剑形,但是之前毕竟是开过光的兵刃,即使碎裂也难掩锋利,为了防止残片割伤顾浔,她用的力道也不敢过大,扔的方向对准的也是顾浔的双脚。 残片没有阻碍地落在顾浔的脚上,云泠并未等来顾浔的苏醒便被冰雪世界扔了出去。 待她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睁开眼便看见周遭的寒冰壁垒已经消散,除了地上湿漉漉地如水淹过一般,那些寒冰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 留景依旧还未醒来。 此刻,云泠望向留景的眼神已经变了。 她想不明白,为何留景身上有一个神秘的寒冰世界,而顾浔却躺在他的寒冰世界里? 寒冰,寒冰,莫非那个世界是冰极珠? 难道是顾浔落入空间裂隙后受了重伤,然后机缘巧合之下落在了冰极珠里,然后就在里头休养生息? 自己初来仙屿之时,不就知道冰极珠在东苍荒原埋了百余年吗?顾浔早她几年来到仙屿找到了冰极珠这样的神物并非不可能。 留景公子说不定就是在因缘巧合之下得了冰极珠,也许还不知这冰极珠的用法,自然也不知道冰极珠里面的世界。 只是,这冰极珠被留景藏在哪里呢? 自己能突然进入这冰极珠的世界,就说明冰极珠并非被留景放在储物戒指中。而且,霓光公主即使欢喜此人,也不会把冰极珠这样的神物赐给他,定是会将其收为己用的。 那徐氏师侄不也说杀了留景取冰极珠这样的话吗? 那么,这冰极珠自然就是留景祭炼的法宝,应该是藏在他的贴身之处,就像是自己的沧海蓝田,一直挂在自己的心口处。 想到这个,云泠不自觉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留景的全身。 只是被衣物遮掩着,她看了半响都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正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趁人不备上下其手寻找一番的时候,留景却突然醒过来,睁开眼对上了她的眼神。 原本淡然的眼神变成了探究,露骨的探究,就好像是想将他剥干净了瞧个仔细一样。 留景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转而一想,云泠又并非霓光,自己有什么好担忧的,于是又假意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后,才抬头问道:“发生了何事?”
说完,他想到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的画面,又问道:“我可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他的话语中难得带了几分急切,玉色面容也染上了一分绯霞。 云泠虽不知他为何突然面色有异,心中很想探究一番,不过到底忍住了,反而将之前的凝结寒冰的事情说了一遍,只字不提顾浔的事情。 听她细说之后,留景的神色终是恢复如初。 自己没有乱说话就好。 原本云泠与他约定的是用三天时间稍作修整,然后再继续历练。 待到第三日一早,他就恢复了灵力。于是,他便去瞧云泠的方向。 清丽无双的女子正在闭目调息,眉目舒展,神情恬淡。那双秋水明眸未睁开,所以整个人少了坚毅持重,多了几分婉约娇柔。 他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恍惚起来,眼前的画面就好似经历过一般。 曾经也有一位同云泠一般模样的女修与他在某处碎石阵里,相互照应着。 想着想着,脑海冒出无数的话语,可仔细辨认他却不知到底是什么话,总归是无数的字在他脑海中蹦出,搅得他头疼欲裂。就在他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字将要脱口而出时,有又一道阵法在他脑海中迸发出了灵光,将那些字样全都镇压了下去,而他也终是失去了意识。 如今再对上云泠的眼神,留景不自觉地就带了几分心虚,总感觉自己可能亵渎了她一番。 尤其是,脑海最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画面...... 云泠再次打量了一下留景的神色,斟酌着开口问道:“留景公子,我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公子可否为我解惑?”
留景撇开纷纷扰扰的思绪,定了定神点点头道:“若我知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公子,冰极珠可是你的法宝?”
留景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问。 之前在遇到徐氏叔侄的时候,云泠在暗处早就知晓了冰极珠在他身上。在之后的几天里,他也引出过冰极珠的话题,当时云泠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明显就是不想知道。 此时,为何又要问了? 留景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 “云道友,冰极珠应该不是我的法宝。”
他顿了顿,似是怕云泠误会,又道:“说来道友可能不信,冰极珠之事也是旁人说与我听,我才知此珠就在我身上,事实上我受伤醒来后只知自己是冰灵根,其他的身世身份都是旁人说的。”
说完,他又郑重其事道:“外头的那些有关于我的传言,并不可信。至少,我自己不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