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夫,或许应该叫他卢章意卢老板。她是个药商,专门走南闯北贩卖药材的。例如东城盛产陈皮,她就从东城采购大量陈皮,然后卖到陈皮稀缺的北城,再从北城带回北城的特产再卖到其它地方。如今她来虎林县,身上就带了一批上好的人参,雪蛤以及松茸等。温卿听着倒是心动,但这些都太贵了,实在不是她能拿得下的。当然,温卿本来也不是人家卢老板的目标,对方的目标是何家药铺。“我听说何家在这次的瘟疫中挣了不少,我这些货指不定人家能全部拿下。”
卢老板高兴说完,便告辞了。柳逸轻小声道:“那何家挣的都是不义之财。”
温卿道:“我听说他们药铺当时还弄了个什么祛疫汤,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自然是没效果。”
外面有人应道。温卿抬眸,还没看清整个人就被猛地抱入了怀里,熟悉的味道萦绕鼻间。“你这不孝女,呜呜呜,你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呜......”宋燕支嚎哭着,不停地拍打着温卿的后背。温卿有些受不住咳嗽了起来。宋燕支吓得连忙松开温卿,抹着眼泪问:“怎么了?怎么还咳嗽上了,不是说都好得差不多了吗?”
温卿缓了缓道:“没事,被风呛到了,爹你怎么来了?”
宋燕支狠狠瞪了眼温卿,抹着眼泪哽咽说:“你还有脸说?当时你走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可你现在半条命都快没了!要不是我逼着赵捕头带我过来,恐怕现在我都还蒙在鼓里。”
赵素摸了摸鼻子,心虚说:“温大夫,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实在是瞒不住了。”
宋燕支什么性子,温卿岂会不知,苦笑说:“有劳赵捕头了,对了,现在义庄那边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赵素道:“这件事还得等我回去问问,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日后,温卿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宋燕支和柳逸轻一如既往的不对盘,主要还是宋燕支性子太刁钻,看柳逸轻哪哪儿都不顺眼,而且他总觉得柳逸轻虚伪,在乖女面前一张脸,离开了乖女又是一张脸。“真的,我可是你爹,我能骗你啥,书院好多人都这么说的。”
宋燕支过来给温卿送糖水,又开始唠嗑起这件事情来。据说温卿离开之后,书院又染病死了好几个人,那几个人刚好都跟柳逸轻有过矛盾,因此有人说是柳逸轻故意不给他们补液盐水,所以才导致那几个人脱水病死了。温卿正画着图纸,闻言漫不经心道:“逸轻不是那种人,再说了,那些人本来就跟他有仇,所以故意编排出一些话来诋毁他很正常。”
宋燕支不高兴,冷哼说:“你这是被他灌了迷魂汤,反正我看那小子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爹!”
温卿抬头不悦道,“他是我夫郎,我病重的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床边没日没夜的照顾,他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对他能不能稍微宽容一些。”
宋燕支拉长了脸,“你是说我刻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行了。”
宋燕支打断温卿,伤心的说,“难怪人家都说娶了夫郎忘了爹,瞧瞧,你这才一个夫郎呢,就天天为了他顶撞我,以后多娶几个,你怕是连你爹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妻主。”
柳逸轻端着衣服站在门口,似乎迟疑要不要进来。宋燕支冷哼一声,没好气说:“叫什么叫,还不快把衣服拿进来,都要误了时辰。”
柳逸轻低下头,端着衣服进来。温卿今天要去赴宴,吃完饭之后就可以回家了。“今天去的都是大人物,乖女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而且我都打听过了,领头那位赵大人好像就是宫里出来的,指不定还认识你娘呢。”
宋燕支高兴的说。温卿突然想起赵大夫的确提过她娘,于是转身问:“爹,娘为什么会被流放?”
宋燕支摇头,“我哪知道啊,这些事情她从来不跟我们说,那天我刚从外面逛街回来,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一进门就遇上抄家,给我吓得腿都软了。”
说起温紫萍,宋燕支惆怅不已,“你大爹就成天惦记着你娘的事情,总说你娘要是在,你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依我看他就是离不得你娘。当时你娘被官差带走的时候,他还想着一起跟去呢。”
温卿好奇问:“爹你不想娘吗?”
宋燕支将发簪递给温卿,瘪嘴说:“你娘那人命硬,我相信不管在哪里。她都能好好活着,指不定还给你找了个四爹呢。”
温卿:“......”这边刚收拾好,外面就传来了小六的喊声。举办此次宴席的是李县令,她不仅邀请了温卿,连柳逸轻也一起邀请了,宴席的地方就在县衙。柳逸轻有些紧张,他还从未参与过这种宴席,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妻主丢人了。温卿拍了拍柳逸轻因为紧张而出汗的手掌,安慰道:“没事,有我在呢。”
马车停在了县衙外,小六从车上跳下去,然后从后面拿了个脚踏过来,“温大夫,柳夫郎,我们到了。”
“走吧。”
温卿道,握紧了柳逸轻的手掌。温卿先下了马车,然后站在旁边,伸手扶着柳逸轻下来。刚好这时候另一辆马车也徐徐行驶过来,停在了衙门门口。“温大夫。”
周子艳惊喜喊道。温卿牵着柳逸轻下了马车,闻言回头看去,见叶羽鹤也搀扶着一个面带薄纱的男人下了马车。叶羽鹤招呼道:“温大夫,好久不见。”
温卿微微点头,“叶大小姐。”
说话间目光不觉看向叶羽鹤身边的男子,虽然蒙着面,但温卿还是认出了对方。“叶公子?”
温卿喊道。叶扶安轻快笑道:“原来就是你啊,我那些木锁也是你解开的吧?”
不等温卿回答,叶扶安又说:“我听说你用那些奇怪的东西救了不少人,我也是沾了你的光才能过来赴宴,温大夫,你真了不起。”
闻言,柳逸轻细长的睫毛微微煽动着,薄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