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夫,恭喜恭喜啊!”
说话的正是走在最前面的永昌赌坊大小姐——狄希月。潇蒲等人跟着连连道贺,手里还抬着一块用红布包裹的匾额。“噼里啪啦——”王小珊赶忙点燃了旁边挂着的鞭炮,鞭炮声响,锣鼓喧嚣,医馆这才彻底的热闹了起来。温卿忙将狄希月请进医馆里,回头又见叶羽鹤姐弟俩坐着马车过来,身边的小厮捧着成堆的礼盒。“温大夫,开业大吉。”
叶羽鹤抱拳笑道。叶扶安招呼六方过来,指着六方怀里的礼物道:“那些是我姐送的贺礼,这个是我送的。”
温卿忙让王小珊接下,“叶公子有心了,叶小姐里面请。”
见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李岩山和玉竹几个忙进屋招呼,外面就温卿,王小珊以及柳逸轻迎客。至于颜阶,那晚虽是皮肉伤,却不知怎么到现在都没好,今日虽然来了,也只在屋里休养,温卿与他有了隔阂,这几日也几乎没交流。“温大夫,恭喜呀,这么大的好事儿怎么也没听你说一声,不把我当姐妹呀?”
来人笑着扬声问道。温卿拱手,“赵捕头。”
“还有我们呢。”
六子几人扛着匾额,风风火火的从另一边跑了过来。温卿招呼着众人进去,方一转身,就听得一阵敲锣打鼓,只见王立春带头,后面跟着王大梅,王敏,王杜鹃等人,少说也有七八个。到了医馆门口,齐齐高兴喊道:“温大夫,恭喜发财,开业大吉啊。”
温卿没想到村里人都来了,惊喜之余暗叹她医馆太小,怕是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村长客气了,大家先里面请。”
温卿招呼着。“没想到你还真开了医馆。”
身后有人没好气的说道。温卿转身看去,挑眉道:“方大夫?”
方大夫拉长着脸,挥手示意旁边的男子将礼物奉上,“为医者,当具佛心,悲天悯人,行仁爱之术。温大夫若是为了悬壶济世而开这医馆,我这礼物就是送对人了。温大夫若是为了挣钱谋利而开的这医馆,那就只当我家清兰是瞎了眼,今后也不必再交集。”
柳逸轻帮忙接过锦盒,只觉得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物。温卿知道方大夫为人正直,虽然脾气不好,但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大夫,于是也正色道:“温某行医,不求通达,只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己心。”
方大夫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她被何家伤透了心,如今镇上能再开一个医馆与何家抗衡,于私心里她也是高兴的,但又担心这“杏林医馆”最终也会变成怀仁药铺一样,只求谋利,不求救人。“我方慈虽医术不如温大夫,但也行医多年,今后温大夫若是有需要,可随时去我府上找我。”
方大夫郑重的说道。“多谢方大夫。”
温卿感激着。采办药材的事情,方清兰帮了她诸多,如今方大夫又亲自来祝贺,温卿也知好歹,心道今日领了她们方家的情,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的。“没想到方大夫也来了,早知道就约着一起了。”
几个女子并肩走过来,正是当初跟着温卿一起救治霍乱病人的大夫们。左玉上前送上贺礼,“温大夫恭喜啊,我早说你该开个医馆了。”
“是啊,如今可算是落脚了,以后咱们也算是同行了。”
李小生附和说道。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忽听得王小珊激动喊道:“张院监?舒兰,你们怎么来了?”
王舒兰朝着温卿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温大夫,恭喜。”
张院监挥手,让学生们送上匾额,“温大夫,这是我们青山书院的一点心意。”
话说着,红布被掀开,只见那匾额上铁画银钩的写着四个大字,“杏林春暖”。“这是我们院长亲手所写的,上次霍乱之事,多亏了温大夫出手相助。若不是因为身体不好,今日我们院长就亲自过来了。”
张院监解释说道。温卿笑道:“院长有心了,都是温某的分内之事,大家里面请。”
不大的医馆里挤满了人,李岩山几人忙的是晕头转向,但好在这里是医馆不是饭馆,就算开张也没那么麻烦。温卿带着众人四处参观了一番,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前面的铺子给人看病,后面的院子则用来住人。因为面积够大,所以温卿又隔了两个小房间当做“病房”,以供需要手术的病人暂时休养。“温大夫,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怎么没窗户?”
有人好奇询问。温卿解释道:“那是手术室,村长你们应该都见过的,家里面也有一个。”
“我知道,是你说要干净的那个房间对不对?”
叶扶安立刻问道。温卿点头,“正是,我们给病人做手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要保证病人不能感染,也就是伤口不会溃烂发脓,所以干净的环境非常重要。”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听着温卿里里外外的介绍,王立春,赵素等人就是听了个新鲜,而方大夫,左玉她们却是大为受益。与此同时,医馆外面也聚集了不少人。李岩山收拾着茶碗,往外看了眼,高兴说:“这叶大小姐就是客气,瞧瞧这舞狮队请的多热闹,今儿整个虎林县恐怕都知道咱们医馆开张了。”
宋燕支得意的说:“那还不是我们乖女儿有本事嘛,这要是换做一般人,也没今天这么大的排场。”
柳逸轻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也为妻主高兴,想着外面舞狮队快结束了,按照一般规矩得给赏钱,于是拿了些铜扳出去。方才在屋里没觉得,出来之后才发现门口突然多了好多人,有些身上还带着伤,不远处的街边停靠着一辆马车。“你就是温笑卿的夫郎?”
人群里突然有人质问道。柳逸轻抿唇看向对方,那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才生出这个疑惑,就见那人挤开众人走了出来,厉声吼道:“让温笑卿滚出来,这个庸医差点害死我儿子,我要让她给我个说法。”
当柳逸轻看到她手里牵着的男孩的时候,这才想起,此人正是两个月前去温家找妻主,说是他儿子被蛇咬伤的那个妇人。因为当时确定是乌梢蛇咬伤,所以妻主给简单处理了一下,她们母子就离开了。“你儿子不是在这儿好好的吗?”
柳逸轻看向她手边说道。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好好的?你自己看这叫好好的吗?”
说完撸起男孩的裤腿,只见他左脚的小脚肚红肿一片,已经溃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