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侧过身子,淡淡道:“医者不给行医,可不就悠闲了。”
叶羽鹤失笑,抖了抖身上的锦袍,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此事我真不知情,是何蔓因擅自动的手,我听说你把行医令给烧了?”
温卿抬头示意,“喏,那不就是。”
叶羽鹤看向手边,嘴角抽了抽,这都烧成炭了。“你不该意气用事,你当时就该把这个留着,就算真给她们也比烧了好。”
“你想想,等何蔓因那边处理妥当了,这行医令你还可以继续用,如今烧了又得央求她们重新做,到时候人家拖拖拉拉,半年都不给你。”
温卿合上书本,“我的行医令是太女亲自吩咐下去的,既然如此,何蔓因怎么敢突然收回?就算是公报私仇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
叶羽鹤叹息一声,“此事说来颇为复杂,不过何蔓因的用意我倒是能猜到。”
何蔓因就是想趁着太女不在京城,来招突袭。就算太女事后发现了,事情已成定局,想再要行医令势必要又是一番博弈。等事情结束,少则数月,多则一两年,而太女没时间跟她们耗。思及此,叶羽鹤正色道:“你放心,此事定会尽快解决,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对了,我没记错的话,温大夫今年可是二十了?”
叶羽鹤揶揄问,笑的意味深长。天武国律法规定,女子年满二十至少得娶三夫。以前温卿觉得这规定不合常理,但是当她开了医馆之后,也渐渐明白了其中缘由。天武国的男子体质特殊,多是生男不生女,有些人家生了七八男婴都未必会有一个女婴,而且孕夫生子更是九死一生。在女婴低出生率以及孕夫高死亡率的双重压力下,朝廷不得不强制要求婚配。女子多夫,可以解决天武国大部分男人的婚配问题,而多夫也意味着即使夫郎难产去世,还有剩下的夫郎可以继续生育。在温卿看来,这就是个死循环。“我看温大夫不如趁这段时间让家里好好帮你挑选,终生大事耽误不得。”
叶羽鹤笑眯眯的劝说道。温卿将书册放在一旁,“有劳叶小姐惦记,我看时间不早了。”
叶羽鹤摇头,“一提这事温大夫就赶客,罢了,我也是来看看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你等你我好消息。”
“不送。”
温卿抬手道。叶羽鹤带着叶凛很快就离开了。屋里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火盆里的炭火在余烬中闪烁着暗红的颜色。温卿独自坐在椅子上,身形微微倾斜,低垂的羽睫遮掩了眼底的情绪。柳逸轻抱着汤婆子站在门口,过了许久方出声道:“妻主,该回家了。”
*翌日。温卿寻思着偷个懒,今日不早起了。可谁想到她这念头才起,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叽叽喳喳的像是来了不少人。柳逸轻挣扎着,低声道:“妻主,家里像是来客人了。”
温卿搂住柳逸轻的腰,手掌顺着他的衣角滑了进去,温润细软的肌肤让她爱不释手。“不管。”
温卿低喃着,凑近柳逸轻的脖子嗅了嗅,柳逸轻身上有一股墨香,就像是新买的书册,她很喜欢这种味道。柳逸轻身子本就敏感,加上现在家里来人了,爹爹们随时都会过来叫他们起床,柳逸轻心里压力更大,妻主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精神紧绷。“唔...妻主...别闹了。”
柳逸轻难受的偏过头,双手无力的推搡着温卿的肩膀。温卿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乱动胳膊的抵在头顶,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潮红的柳逸轻,半晌问道:“我若是再娶夫,你当如何?”
这话如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柳逸轻身体的情/欲瞬间散去大半,迷离的眼底逐渐变得清明,但很快又布满了水雾。当如何?柳逸轻心如刀绞,光是想到妻主身下的人不是他,他就嫉妒的发狂。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明明以前从未这样。不知何时,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他每日都在压抑着,他唯恐它破土而出,又恨不得它疯狂生长。他善妒,他偏执,他厌恶所有接近妻主的男子。他的爱无法宣泄。他在做困兽之斗。“我会听话,我会和弟弟们好好相处。”
柳逸轻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向温卿,苍白的脸上牵扯出一丝笑意,凌乱的衣服,散开的黑发,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温卿目光微沉,松开了柳逸轻的手腕,坐起身道:“该起床了。”
“妻主。”
柳逸轻却从后面抱住温卿,他像是小狗一样蹭着温卿的后背,亲吻着她的肩膀和脖颈,他痛苦而虔诚的祈求着。“妻主,怜我。”
...在现代就有实验证明,女人的欲.望并不比男人少,只不过女人迫于礼教,更善于压抑自己。而这种原始的欲.望在天武国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温卿以前并不重欲,倒不是迫于道德,而是完全没兴趣。她对愚蠢又自以为是的男人生理性厌恶。当然,他们大多数不仅蠢,还丑!可自从到了这里,不知道是这身子作怪,还是柳逸轻太过温顺听话,以至于她总能被轻易的被勾起欲念,所谓的意志力不堪一击。她喜欢看柳逸轻因为她痛苦/而又欢愉的样子,痴迷于他的喘.息和眼泪,更迷恋他的肌肤......只可惜柳逸轻身子不好,她总是要顾忌这一点,所以每每到了兴头上又不得不克制。“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温卿抹掉柳逸轻眼角的泪花,略有些遗憾的说道。柳逸轻忙抓住温卿的手,着急说:“妻主,我、我不累。”
温卿哭笑不得,“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可是......”柳逸轻脸颊绯红,急的直掉眼泪,“妻主还没舒服。”
温卿愣了下,旋即止不住的笑了起来,抱着柳逸轻狠狠的亲了一口,笑道:“傻子,你家妻主我啊,光是看着你就舒服了。”
柳逸轻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温卿打断他,好声说:“这男女之欢有很多种,不仅仅指身体的欢愉,更重要的是心里上的满足。”
温卿说完,伏在柳逸轻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柳逸轻瞬间又窘又羞,连着身子都染上了一层晕红。“你、你下去。”
柳逸轻羞恼道,负气的用被子捂住脑袋。温卿笑了起来,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