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叶扶安的场景,其实那时候他就预感到那个少年会与妻主纠缠,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柳逸轻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如今看来,他的预感是对的。妻主一直没有娶正夫,他甚至曾偷偷想着,妻主会娶什么样的男子进来,能做正夫的必定是知书达理,谦逊温和,只有这样男子才能让家宅安宁。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叶扶安。叶扶安性子的确纯良,但在柳逸轻看来,太过单纯的人未必就适合当正夫。“不过此事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晚点我回去跟你慢慢说,我先走了,待会儿去成衣铺找你。”
温卿叮嘱说道。柳逸轻看着离开的妻主,心中五味杂陈,裴黎也就罢了,毕竟他原本就是妻主的侧夫。可如今又多了一个叶扶安,来日是否还有其他人呢?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那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柳逸轻自嘲的笑着,又有些埋怨,世道何其不公,要求男子从一而终,却从未有人教过女子也该一心一意。妻主当初面对谢骄的时候,态度是那般决绝,后来纳陈文风也是勉为其难。可是现在她已经能如此坦然的说要娶夫了,隐约间柳逸轻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妻主的这种变化让他不安。他甚至害怕看到妻主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到时会有更多的男子倾慕于她,妻主心软,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叶府。“公子!”
六方探出脑袋,笑盈盈冲院子里喊道。叶扶安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狗尾巴草逗猫,有气无力道:“又怎么了?”
六方背着手欢快的走进来,“给您个好东西。”
叶扶安回头看他,不相信问:“什么好东西?”
六方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子,“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叶扶安将信将疑的打开木盒,瞬间眸光一亮,“好漂亮的小铃铛,哪来的?”
六方故意卖关子,“您猜。”
叶扶安噘嘴不高兴问:“我大姐送来的?”
“不是,是温大夫送来的。”
六方狭促的眨了眨眼睛,“温大夫说她后天就要去京城了,到时候跟公子在京城见。”
叶扶安拨弄着掌心的铃铛,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低声道:“算她有良心。”
回来之后他就被大姐禁足了,大姐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出门,而温大夫也始终没有再过来,叶扶安心里没底,他唯恐温大夫顶不住大姐的压力而妥协。不过,她今日既然送了礼物过来,就说明她心意未变。叶扶安与六方道:“你去给我找根红绳来。”
他要打个络子将铃铛带在身上。...温卿去成衣铺找到了柳逸轻。柳逸轻已经买好了两人前去京城的衣物鞋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一进门就听到朝儿的啼哭声,温卿忙放下东西跑去东屋。“怎么了?”
温卿进门问道。裴黎见她进来,立刻捂住衣服,不悦道:“没什么,你出去。”
温卿指着一旁嗷嗷哭的朝儿,“孩子都哭成这样,这还没什么?”
话说着,温卿走过去抱起朝儿安抚起来,她见裴黎咬着唇一言不发,担忧问:“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
裴黎这才道:“你给我拿些治疗外伤的膏药来。”
“你受伤了?”
温卿问,“伤哪儿了?”
裴黎涨红了脸,“让你拿你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
“就算是药,那也得知道治疗什么的,总不能乱用啊。”
温卿好声说,目光扫过裴黎捂着衣服的手掌,想了想问,“是不是伤口又严重了?”
裴黎气恼的瞪了眼温卿,迁怒道:“是你女儿把我咬伤了。”
咬伤?温卿瞬间福如心至,“胸口?”
裴黎更加窘迫了,用脚踢了下温卿,“你闭嘴。”
温卿失笑,“我只听说小孩长牙会咬,没想到朝儿这么小也能咬啊,你让我先看看,我看伤的严不严重。”
裴黎脸皮薄的很,捂紧了衣服不给看,“你给我出去。”
“你怎么又急了,又不是没看过。”
温卿无奈说。裴黎又踹了温卿一脚,恼道:“你还说?!”
温卿妥协,“行行行,我不说,但你就算找别人看病,别的大夫也得望闻问切不是,破皮了还是肿了?你给我先看看我才知道用什么药物,万一用错了,对小孩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