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本不想多生是非,但她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况且她还想收拢薛挽诏呢。“我下去看看,七娘,你跟我一起。”
温卿冲后面喊道。七娘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走了过来。“怎么,温大夫要救人?”
赵大夫诧异问。她并不知道温卿与黑骑护的渊源,以为温卿是不知其中利害关系,于是好心提醒说:“那打人的是巡城司的人,温大夫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惹她们为好。”
“医者仁心,温某身为大夫怎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我去去就回。”
后面一句话温卿是跟柳逸轻说的。柳逸轻点头,“小心点。”
他自然知道巡城司的人不好惹,可是他也知道妻主有她的考量。楼下那几人还在殴打徐吉祥,似乎当真要把人给打死了才罢休。天子脚下,这些人居然敢如此猖狂。“你先去看看那一个。”
温卿与七娘说道。七娘心里犯嘀咕,她的医术比不上方羽涅,为啥温大夫要带她下来。“诸位,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温卿扬声喊道。“谁她爹的多管闲事?”
领头的女人骂道。围观的吃瓜群众急忙避开,于是温卿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了那些人眼前。“一个大夫逞什么能,你们看吧,待会儿保准被打的哭爹喊娘。”
王大夫幸灾乐祸的说道。柳逸轻冷笑,没有做声。“你谁啊你?”
巡城司的人上下打量着温卿,忽的不屑笑道,“我说呢,原来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难怪胆子这么大,连我们巡城司的事情都敢管!”
“臭婆娘,劝你少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另一个巡城司的人指着温卿威胁道。温卿眸色微沉,“好啊,我倒想知道几位要怎么不客气。”
“嘿,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女人三步并两步冲了过来,举起拳头就朝温卿脸颊揍去。就在大家以为温卿要落得徐吉祥一样下场的时候,女人的拳头却突然停下。“你——”女人不敢相信的瞪着温卿,随即眼睛缓缓往下。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刀正抵在她脖子上,稍微一动便划出了一道血迹。“我这人不喜欢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温卿笑着说,眼底却满是冷意。“行啊,我就跟你好、好、说!”
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完,突然抬手朝温卿手腕猛击一掌。温卿只觉手腕就像是被锤子击中,瞬间麻木剧痛,差点握不住刀。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居然是女人突然倒地不起。众人一片哗然,“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倒下了?”
别说围观的人,就连女人自己也不明白,她大着舌头愤怒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麻药。”
二楼的赵大夫点着头,与大家解释说。王大夫不相信,“不会吧,什么麻药见效这么快?而且我也没看到她对人用麻药啊。”
赵大夫若有所思,“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是把麻药涂在了刀口上。”
“左大夫,我说的没错吧?”
赵大夫回头询问左玉。左玉干笑了两声,“这我也不清楚,待会儿赵太医自己问温大夫吧。”
“不就是麻药嘛,还装什么神秘。”
王大夫翻了个白眼。左玉瘪瘪嘴,懒得跟对方吵。楼下。见同伴倒地不起,剩下巡城司的人立刻闹了起来。她们以为温卿是用了什么毒药,威胁着让温卿将解药交出来。温卿没搭理她们,而是检查起了徐吉祥的伤势。徐吉祥被打的鼻青脸肿,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中她还惦记着老孙,催着温卿赶紧去救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
这时,七娘拖着老孙过来了。她想她已经知道为什么温大夫要带她下楼了,因为她力气大,能扛人。见眼前的两个外乡人如此嚣张,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剩下的那几个巡城司脸色铁青。“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去蹲大牢?”
“好大的口气,小小的巡城司竟能随随便便就给人定罪下大狱,李司长,我们巡城司何时有这么大的威风了?”
来人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有些温柔,但却令在场的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巡城司的那几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身体抖的个跟筛子一样。李静闲也没想到一过来就撞上了这一幕,这些人平日作威作福她都睁只眼闭只眼,今日是撞到枪口上了。“太女君恕罪,这些人向来喜欢吹牛,刚才也是吓唬温大夫,并不能当真。”
李静闲一脸惶恐的说。兰少安芝兰玉树,行走间自带一股高贵的气质,说话亦是不怒自威,“话不能当真,那些两人呢,难道受的伤也是假的?”
李静闲知道今天是不能简单了事了,于是脸色一沉,厉呵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巡城司惊慌说:“李司长,方才我们一行人在这里吃饭,徐吉祥和老孙故意惹事踹翻了我们的桌子,我们一时冲动就动了手,但绝对没有要伤人性命的意思,求李司长,太女君饶命。”
兰少安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正紧急救人的温卿身上。李静闲也不傻,当即挥手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先把人押下去。”
整个客栈安静的异常,赵大夫带着其她人过来行礼。兰少安摆摆手,“救人要紧,无需多礼。”
王大夫想上前表现一下,还没靠近徐吉祥就被叶羽鹤挤开了,顿时气的牙痒痒。给徐吉祥和老孙简单的止血包扎之后,温卿便让七娘和左玉带着人先去医馆。随后兰少安领头,温卿等人跟在后面又回了二楼的包间。虽然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溪楼公子还是纹丝不动的坐在珠帘后面,琴音依旧悦耳婉转,丝毫不受外界影响。只可惜大家已经没有了先前听曲喝酒的心思,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兰少安这个太女君身上。“这位公子?”
兰少安眼前一亮,注意到了温卿身边的柳逸轻,他与那些莺莺燕燕明显不一样。“回太女君,这是我夫郎,柳氏。”
温卿介绍说。柳逸轻施施然行礼,“民夫柳逸轻见过太女君。”
太女君点头,解下腰间的玉坠递给贴身小厮,微笑说:“出来得急也没准备礼物,这玉坠柳夫郎收着,有时间可去我那儿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