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沧对于师筠的计划一无所知,所以只能继续在客栈等着,一直到半下午郁苍带着师筠回到了客栈。那时候师筠已经昏迷了,郁苍也身受重伤。灵月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师筠的那些手下根本不听他调度,他甚至连怎么联系到他们都不知道。原本灵月沧打算去医馆找温卿,可阿满却突然出现了。后来他们就搬到了岱崖村,一来这里位置隐蔽,一般人很难找到,二来也方便及时打探京城的消息,只是师筠的伤始终没有好转。“毕青鸟一直都在河边,所以你刚下船我就知道了。”
灵月沧说着,回头看了眼温卿,皱眉,“你好像不觉得意外?”
“我去钱家的路上看到了一群人,跟你们有关系吗?”
温卿问。当时她听到了熟悉的铃铛声。灵月沧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说话间,温卿已经看到了火光。那是一片山坳,茂密的树木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要不是因为有光亮,几乎很难被人发现。“什么人?”
有人斥道,随即一个黑影从下面上来。灵月沧过去交涉,对方将信将疑的看了眼温卿,叮嘱道:“坊主才歇下,你们小点声。”
灵月沧回头看了眼温卿,示意温卿跟上。方才隔得远看不清,走近了才发现山坳下面竟然有个石屋,屋子顶上铺满了青苔,微弱的灯光穿过石缝映照在泥泞的地面上。石屋外面没有守卫,灵月沧带着温卿直接走了进去。扑鼻的泥腥味混合着中药的苦涩,刺骨的寒风从门口涌入,卷走屋里仅剩的暖意。不大的石屋里并排放着两张木床,靠外面的一张木床上躺着骨瘦如柴的郁苍,另一张躺着的是师筠。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邑浮山的梵村,那时候才给他解了蛊毒,虽然憔悴却也不似现在这样奄奄一息。原来再怎么绚丽夺目的玫瑰,也有枯萎的时候。“让温大夫见笑了。”
不知何时,师筠竟然醒了,黑沉沉的双眸正看着温卿,虽然嘴角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好久不见。”
温卿道。师筠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动作明明很吃力,却不见他脸上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就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一样。“来人。”
师筠喊道。灵月沧忙说:“是我让她过来的。”
师筠目光讥诮的扫了眼灵月沧,“你倒是护着她。”
“坊主。”
外面有人应道。“把阿满带回来。”
师筠吩咐道。“是。”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人已经在走远了。“温大夫既然来了,不如帮我看看郁苍的情况,也算是还我一个人情,如何?”
师筠问。“救人可以,不过我怎么不记得我欠了你人情?”
师筠从枕头下面取出一个物件扔给温卿,“你自己看。”
借着闪烁的灯光,温卿看清了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已经干瘪的“树皮”,可是这树皮却有鼻子有眼,俨然是已经风干的某种动物。“加上这沙丘蝠,你应该只差四味药了吧?”
师筠问。温卿收起沙丘蝠,“这样说的话,我欠你的不止一个人情。只是在救人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温卿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自由,你信吗?”
师筠笑着问,苍白的唇瓣勾起好看的弧度,下压的眼角含着情。“你不是已经自由了?”
温卿不解,他的蛊毒已经解了,桑祈回去之后也只说他早就死了。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使劲蹦跶,萤灯也未必知道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