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认真诊看阿爷的腿的,他的腿是之前扭挫后没有及时治疗又引起损伤,侧副韧带有撕裂伤,半月板破裂,髌骨囊血肿,所以膝盖特别肿大。“得用夹板托住,固定错位的髌骨,前前后后得夹三四个月才能慢慢恢复。”
“还能治?”
听季昭的意思是还能治,季老太松了口气,“那阿昭你给阿爷治着看。”
“孩子的话你也信。”
季大旺收回腿,不信季昭的说词,别说夹三四个月,夹三四天都不行,夹了腿他就不能走路,那不得拖累家人和村人嘛。“你个死老头不想要这双腿了?”
季老太板起脸,朝季昭下令,“阿昭,给你阿爷治,他若不配合你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要治好也不是这么容易。”
损伤太重,而且阿爷年纪大恢复慢,“我试试,开始治疗后阿爷要减少走路,不能再加重伤势。”
“阿昭好好治,我把板车解了,让你阿爷坐马上。”
季福生吃完碗里的杂粮汤面便动手把马上的东西卸下来。这匹马还是从土匪手里牵来的那匹,现在是村里唯一的牲畜了。这匹马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是季昭从空间取了些为数不多的饲料和水给它活命,否则也早没了。吃完饭,待大伙都歇息时季昭从空间取了她的针灸包和医药箱,开始给老人施针、放於血、用药。季大旺看着这孩子熟门熟路地处理他的腿脚,想问又好问。待季昭用两根夹板把他的左腿夹住,又用白色的纱布绑好。季大旺终于忍不住了,“丫头,这些都是‘那位’教你的?”
季昭笑眯眯地点头,“那当然,否则我上哪会治病?”
季大旺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没想到那位神仙如此厉害,什么都会。“阿爷以后要多加注意,好好养着你的腿还能恢复好。”
“哈哈,成成成。”
他得好好养着,否则亏了孙女和神仙的好意。季昭收起针灸包和医药箱,裴澈也回来了。“怎么样?”
裴澈是去外面打探跟在他们后面那人的消息。裴澈摇了摇头,“没见着,像是已离开。”
“算了,别管,先睡觉吧。”
走了一天,又被老虎惊吓,两人早就累了。裴澈躺在她的旁边,中间隔着一条小手臂宽的距离。自从程大安离开后,何氏就把裴澈和季家兴的草席放在她们的草席旁边,从那天起裴澈就养成了侧身面对季昭的方向躺着,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入眠。季昭知道他没有安全感,便也随他。~最热的暑夏已在村民们没日没夜的逃荒路上悄悄地过去。又赶了半月余的路,村民们终于看见了绿色植物,这一路上看惯枯燥干旱,眼前这一片绿色森林实在是让村民们兴奋不已。有了绿森林就代表有植物,有植物就代表能搞到吃喝,有吃喝就能活到北凌。村民们兴奋地拥抱这片好绿色的森林。“村长,您看!”
李喜宝一脸惊喜地看着不远处的瀑布。“那里有水!是山泉水!”
“这个瀑布像咱们村后山那个!下面一定很多鱼。”
村民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脸上扬着笑,看着这片处处都是生机的森木,早就把数个月来的艰辛与苦难抛到九霄云外了。“唉,功夫果然不负有心人!”
季老太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眉眼皆是笑。“福生,快些把我放下。”
坐在马上的季大旺比谁都激动,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看见了这片绿洲。季福生马上把他爹抱下马,像个几岁的孩子一样把刚折的酸根递给他,“爹,给您折了两条酸根,可好吃了。”
季大旺乐呵呵地嚼着又肥又嫩的酸根,顿时酸得皱眉挤眼,嘴里却连连称赞好吃。“哈哈,各家各户自个注意安全,这大森林难免有毒蛇,当心被咬!自家家当都注意看管好。”
赵大河阴沉了数天的脸终于展开笑意,看着村民们撒了欢地四处走,心里那个高兴哟。“村长,今晚咱们就在这块地儿过夜吗?”
黄秋水把腿伤的娘亲放下,问朝他走来的赵大河。“就住这吧,这地儿挺好。”
赵大河巡视一围,这片地儿虽然有不少的荆刺草丛,但不远处就有一个湖,绿油油的草地也还算干净,只有零星数处是前面的逃荒者留下的夜宿痕迹。“秋水娘,你腿咋样了?”
吴氏的腿还没逃荒前就有风湿痛,这一路多亏了秋水夫妻俩照顾。“村长有心了,咱这是老寒腿了,还是老样子。”
吴氏捶捶无力的腿。赵大河坐在她旁边,道:“我听说大旺家的说昭丫头正帮她阿爷治腿呢,听说效果还不错,我看你不要请她来瞅瞅?”
吴氏两眼一亮,“阿昭那丫头还会治腿呢?”
“娘,我也听三大娘说了,说阿昭手里有一套程掌柜送的针,当初走前还教了她一套治人的医术,之前也不好去问人家,既然村长提起,不要儿子去问问她?”
“那感情好。”
吴氏受老寒的苦多年,若能治好她感激还来不及呢。“村里不少人腿有疾病,还是我统一问好后再跟昭丫商量吧。”
赵大河想把腿不好的人都集中起来,趁着在森林停留的这几天给大伙看看,大伙腿脚好了也能加快行程。征求好吴氏的意见,赵大河又一家一家询问。此时的季昭站在湖边,看着一湖清澈透明水,嘴角荡着笑。村里的小伙们早就安奈不住欢快的心情,脱了上衣就扑进湖里,一头扎进水里。嬉笑声,打闹声顿时响彻这个还不知道有多大的森林。季昭闻闻自己的腋下,顿时被身上的臭味熏得皱起眉头。她也想跟湖里欢腾的男孩们一样,肆意地在水里欢腾,游他个一天一夜。正羡慕得流口水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红。季昭低头一看,是几颗红艳艳的刺泡。“村里的小七和大锤说这东西能吃,我尝过,很甜。”
裴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