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里回到驻扎地,天色已经黑了。家人已经煮好稀饭等着他们回来吃。季老太看见堆成小山的东西,惊喜地喊道:“看来龙阳县的东西不贵,五十文能买这么多东西。”
“阿嬷,你给的银子只能买盐和咸菜。”
季凤边说道。“啥?那这些东西哪来?”
“您猜。”
季凤笑嘻嘻地拿出一包凤梨酥,给每个长辈分了一块,“这叫凤梨酥,可好吃了,快尝吧。”
何氏尝了一小口酥酥软软,甜而不腻的凤梨酥,眼睛都笑弯了“嗯!真好吃。”
“小妹也吃。”
季家兴掰了小块给妹妹,三个月大的娃娃舔了一口,咿咿呀呀地眯起眼睛,把季家兴乐得在原地转圈圈。季老太季大旺也尝了口,活了这把年纪,他们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可这东西来路不明,季老太吃得不安心,她把季凤扯到一边,问:“这些东西哪来的?”
季凤指着正与裴澈小声说着话的季昭,“你宝贝孙女把咱们装盐的罐卖了,买了这个数呢!”
季老太瞬间睁大眼,“那玩意儿值五两银子?”
季凤凑到季老太耳边小声道,“是五十两!”
季老太一口气没提上来,被呛得咳嗽不止。季凤乐呵呵地帮着老人顺气。“你这丫头,咋还逗起你阿嬷来了!”
季福生赶紧给季老太端来一碗水。不知情的季大旺皱眉看着老伴和孙女,啥秘密事还瞒着他。这时候赵长荣来了。季老太心疼赵长秀,把季凤手里还剩的凤梨酥塞到他手里。“长荣啊,多开导开导秀儿那丫头,也让喜子娘看紧点。”
“婶子,你们留着吃。”
赵长荣没好意思收,毕竟大家环境都不好。“跟婶子还客气?”
季老太硬是把凤梨酥塞进到他手里,“找你福生哥有事?那你们聊。”
赵长荣连连应好,待老人走开了,这才开口,“福生哥,我和喜宝他们商量过了,今晚你和华生他们留下来守夜,就别进城了。”
“不成!你们手脚功夫都没我好,我得跟着去。”
季福生还是很讲义气的。回来的路上听说王大成被他的马甩到城外一条臭水沟里,那水沟下面全是锋利的石头,这回伤得不轻。季福生知道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想趁此机会把土匪窝给端了。他也认为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机会。“福生哥,你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是留下吧。”
季福生还要说什么,这时季昭过来了。“爹,听长荣叔的,咱们家就阿澈跟着进城吧。”
季昭和裴澈回来就躲在一边嘀咕,两人早在赵长荣来前就商量好了。“长荣叔,你把这东西给春顺叔。”
季昭决定把其中一根电棍给赵春顺,不为什么,只为他最能冲,有了这根电棍他受伤的机会会小很多。“嘿!是这东西啊!”
赵长荣喜滋滋地打量着电棍,这东西在森林外面捕捉鳄鱼时就见识过了,神奇又超强的杀伤力,把大伙羡慕得不要不要的。“长荣叔,我们还得做好防备,预防土匪跑出来伤害村人。”
“嗯,阿昭考虑得对。”
赵长荣看向季福生,“福生哥,城外的安保就交给你和华生他们了。”
“行,外头就交给我。”
季福生点头应好。今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吃过饭,赵长荣召集相关人员又开了一次会。由裴澈带着李喜宝和赵春顺等十几号人先进城去打店铺取武器。取了武器再把城门打开,让城外的百姓趁夜进城。赵长荣一行趁乱进城,之后兵分三路,一路直冲仇大富王大成的老窝,一路在青楼外面做后援,另一路在路口截胡通风报信的或是逃跑的土匪。商量妥后时辰一到就行动。裴澈在季修言家时特意跟他了解了能进城的小道,他向来聪慧,根据季修言的描述很顺利就带着村人从小道进了城。白天都踩好点的,他们进城后直接去了打铁铺。打铁铺由陈姓兄弟经营,这两人早年也是当土匪出身的,坏事也干了不少,经常欺压百姓。许多外商人被迫离开龙阳县跟这两兄弟也脱不了干系,他们给玉女峰的土匪收集消息,只要他们看上的铺子、宅子、女人,过段时间这些东西都会成为土匪们的。这两人对铺子里的伙计还特别凶残,活干得多,只给吃一顿,天天非打即骂。“直接闯进去吗?”
李喜宝问。一行人来了打铁铺外面观察了好一会了,说是打铁铺,但这院子却是个精致的两进院子。花香鸟语,假山楼亭,荷池花园……这种环境的院子哪个见了会把打铁铺联系在一起?若不是提前踩点,哪会找到这来。“这两人武功不俗,不能硬闯。”
裴澈说着把自己的电棍给李喜宝,教他操作如何操作,李喜宝早上看上这东西,如获至宝。“喜宝哥和发财哥几人拿着这东西到后门,见有人逃出来你直接上家伙。”
“我们守来正门?”
赵春顺问。“对!先把家伙收起来,我去敲门。”
裴澈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根软趴趴的东西,大伙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他就上前敲门去了。一个腰肥肚大、胡子拉碴的男子来开门,“谁啊,大晚上的跑来!不要命了?”裴澈一看这人,嘴角上扬,开门的是陈大金。身后的赵春顺等人看见如一座小山似的陈大金,心情还是很紧张的,毕竟他们从未干过打家劫舍的活。“陈大哥,当家的今晚有活动,家伙不够,他让咱们几个来取点新造的家伙。”
陈大金听见陌生的声音,再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脸,瞌睡全消失了,顿时清醒过来。“你们谁来啊?跑我这来讨嫌是吧?敢假传当家的话,老子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陈大金转身准备去拿家伙和喊人,但他才转个身,身子突然一僵,转身瞪大眼睛看着裴澈。裴澈脸上被喷了一条长长的血迹,他微微勾起嘴角,显得阴鸷可怕。赵春顺一行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的手,用的是何种武器,就见陈大金如山的身材轰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