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阿澈让我们先出城。”
赵春顺和小武子搀扶着身上也有伤的村民踏出训练营。里面已经混乱得不成样了,官兵们呕吐不止,关押百姓的数间屋子被人打开,百姓趁机四处逃窜。“长荣叔,你们先走吧。”
季昭看着村民陆陆续续出来了,却迟迟不见裴澈和阿兄还有大胖三人。季昭话音刚落,树上的李东升又连续发了好几个弹弓。“长荣叔,咱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叛兵追来了!”
躲在树上的李东升看见那些没有中毒的叛兵正四处逮人。“长荣叔,季大哥在前面等你们,他会带你们从别的道出城,快走吧!”
“阿澈和家兴正四处寻找大胖,咱们不能把他们扔下。”
赵长荣道,他是绝对不能丢下救自己的晚辈而逃生去的。“长荣叔,有我在呢,我保证把他们安全带出城,你们在城外等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季昭可不白跑一趟。“阿兄,听阿昭的,我们先出城,秋水哥的伤势太重了,若再被抓他就没命了。”
赵春顺也焦急地劝道。李喜宝几人也纷纷劝着。赵长荣思索再三,最终在叛军追出来前逃离了这座训练营。他们走后,季昭和李东升混进了训练营寻找裴澈他们。大胖之所以叫大胖是因为以前他长得很胖,后来家乡闹灾荒了,家家户户不得不开始节衣缩食,他吃不饱才会慢慢变瘦。“阿昭,大胖贪吃,咱们往灶房去瞅瞅。”
“看来大胖贪吃的事全村都知道。”
季昭也想到了灶房。“哪止全村知道,他姥爷那一村的人都知道。”
李东升想起大胖的糗事就想笑。两人边说边寻找训练营的灶房。“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欺负大胖!”
季昭和李东升七弯八拐,躲开叛军和四处逃窜的百姓,来到一处比较偏的院子就看见几个叛军举着枪从院门口退出来。而逼退他们的是季家兴和裴澈。季昭和李东升慌忙躲到院外的花圃里,她负责捡石子,李东升负责打弹弓,还是一发三颗石子,顿时就把几个叛军被打得满后脑勺的包,捂着脑袋四处逃。裴澈和季家兴趁机把被人打得满身是伤的大胖抬出来。“咋伤这么重?”
季昭看着脸肿成猪头的大胖问道。“大概被人发现他偷吃。”
裴澈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呜呜!大胖你千万别死!我答应大娘一定要带你回去的!”
季家兴看着满身是伤的大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胖还有意识,他正要开口安慰季家兴,不料一张口就吐。季昭都不用看,他这症状与外头那一院子的叛军一样,是吃了被下药的食物。“先离开这里吧。”
季昭让季家兴走在前面,让他利用眼力和听力的优势避开叛军,大概在训练营兜兜转转半个时辰,五人终于顺利出来了。出来后半点也不敢耽误,背上大胖直奔季修言指定的出城线路。这条出城的线路就是季修言师兄家后院的地道,这条地道只有几十米远,却是城里城外之分。五人赶到时季修言已经安排赵长荣一行率先出了城,他留下来接应。看见季昭五人时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人都齐了吧?”
季修言的师兄问道。这位师兄名叫文城,是杨兴县本地人,约二十五,长了副文雅的书生相。他家通往后院的地道是祖上传下来的,除了家人就只有季修言知道。季修言作揖:“人都齐了。兄师,这次多亏了有你,大恩大德,师弟日后定报。”
“先不说这些,你们马上出城,训练营突然混乱,叛军已经封城了,再晚怕要出事端了。”
文城拍拍季修言的肩膀道。季修言:“师兄所言极是,那师弟就此辞。”
季昭等人也一一谢过文城。从文城家的地道出来就是城外的小溪河边,赵长荣一行人已经焦急地等在那里。看见五人都活着出来,大伙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大妹,你快救救大胖。”
季家兴见大胖呕吐不止,急得满头大汗。季昭看向下药的裴澈,裴澈一脸无辜地道,“我没想到大胖会吃,没买解药。”
季昭把了下大胖的脉,除了身子有点虚,还算平稳的。又检查了下他身上的伤势,发现小手骨被打折了,小腿韧带也被踢伤。“大妹,大胖不会死吧?”
季家兴眼眶泛红,急得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不会,这种催吐药不会要人命,但得几天才能恢复。阿兄把大胖哥放下,我帮他和秋水叔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季昭说完看看向被放平在地上的黄秋水。黄秋水吃了止血药后身上的血是止住了,但身上的鞭痕特别的吓人。掀开沾在肉里的破旧衣裳,露出可见骨头的背部。在场的所有汉子都不忍心看,纷纷挪开视线,而季昭却习以为惯,很淡定地掏出怀里的伤药和纱布。裴澈也收起电棍帮忙。其他人自觉地四处散开,帮着把风。忙了一炷香的时间,季昭很快就处理简单处理完大胖和黄秋水的伤势。“春顺叔,你尽快带着大伙追上村民,我们还得进一趟城。”
赵长荣一听,皱眉,“阿昭,人都齐了,你们还进城做什么?”
“还有件急事没办。我和阿澈很快就追上来的。”
季昭从怀里掏出一把手电筒,“快走吧。”
赵长荣还想说什么,知情的赵春顺把他拉住了。“那你们注意安全。我们在戈壁滩路口等你们。”
~今晚的杨兴县注定是不太平的,家家户户被叫起搜查。那些叛军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把杨兴县城翻了个顶朝天,非要抓回逃跑的百姓不可。裴澈带着季昭躲过叛军,又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七弯八拐后来到北城中心一座宏伟宽大的五进院子。“这就是吕大为的家?”
季昭看着与训练营一样大的宅子,惊讶地张大嘴,看来这个吕大为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