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神医”是浪得虚名。古代医疗条件毕竟有限,没有任何办法看到一个人脑内的状况,何况头部又是人体最重要的指挥中心,公子羽不敢轻易动手也是有道理的。见她半晌不开口,陆羽瑶自然以为她有顾虑,忙接着说道:“姑娘,翼飞这病连天下第一神医都束手无策,原本咱们早就放弃希望了。承蒙姑娘心善,肯施以援手,咱们本就感激万分。因为请姑娘不必有所顾虑,尽力一试便好。即便治不好翼飞,也是天意如此,与姑娘无关!”
此时情况未明,何况她又并非专攻脑科的专家,贺兰飞舞自然不会早早夸下海口,便就势微笑点头:“是,我知道了,请夫人放心,无论如何我必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陆羽瑶再次称谢,北宫展才接着问道:“剑影峰处在如此偏僻之地,若非刻意,一般也走不到此处。不知恩公此来是要……”箫绝情轻轻抿了抿唇,倒是不曾打算隐瞒:“不瞒二位,我此番前来剑影峰,乃是有事求见陌上宫宫主,北宫欢。”
北宫展有些意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恩公也知道,宫主性情孤傲,从不见客,不过您有恩于我们全家,我定会尽力相助。”
“不必为难。”
箫绝情摇了摇头,“我也知道北宫欢一向不见客,不过事关重大,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一试。还有,当年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再叫我恩公。”
“恩……王爷多虑了,倒不会有什么为难。”
北宫展微微笑了笑,“宫主虽然权倾一方,不过身为他的亲叔叔,在他面前说句话还是可以的。”
亲叔叔?这三个字令众人不自觉地一怔,这才恍然意识到北宫展也姓北宫。也就是说,北宫翼飞其实是北宫欢的堂弟?如此一来,只要贺兰飞舞果真救得了北宫翼飞,岂不是就有了一个与北宫欢接触的好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北宫欢一向以冷漠著称,既然连自己亲生父母的死活都可以置之不理,又岂会因为其堂弟被贺兰飞舞救活便对她另眼相看?是以目前来说,还是不要把一切都想象得太美好才是。众人这番交谈的功夫,被头痛折磨得面无人色的北宫翼飞已经缓过一口气来,倒是立刻便恢复了古灵精怪的本色,从北宫展背上溜下来跑到贺兰飞舞面前,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姐姐,原来你是大夫?那你真的能够治好我的病吗?你不知道,我头痛起来的时候好难受,真想死……”贺兰飞舞一阵心疼,呵呵一笑柔声说道:“放心吧翼飞,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来救你!”
“嗯!姐姐你最好了!”
北宫翼飞开心地笑着,笑得眼睛弯弯的,突然伸手一指前面,“姐姐!你看到那种青色的果子了没有?可好吃了!走,我摘给你吃!”
二人手拉手跑到了前面,说说笑笑地摘着果子。远远地看着两人,北宫展忍不住微微一笑:“翼飞虽然淘气得很,但很少与人如此亲近的,不过看那样子,他真的很喜欢这位姑娘……哦对了,还未请教王爷,这位姑娘是……”箫绝情略一沉默,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未来得及介绍,她是天香国丞相府九小姐贺兰飞舞,也是我的……王妃。”
“原来是王妃?”
二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陆羽瑶已经诚心地夸赞了几句,“好个千娇百媚的王妃啊!方才第一眼看到,我便发现她实在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也难怪,唯有此等女子,才能配得上王爷的仙人之姿!”
箫绝情微微垂下了眼睑:“夫人过奖了。”
经过一番攀爬,众人终于来到了剑影峰顶。而且因为有北宫展夫妇带路,自然可以避开所有机关,不必赘述。总之当众人看到面前那连绵的宫殿群以及有条不紊地各自工作的人群,才发现这陌上宫的规模比他们先前看到的还要大得多,颇有一种小鱼游进了汪洋大海之感。一路回到北宫展的住处,期间若有迎面碰上的人,便都尊称他一声“二宫主”,贺兰飞舞很是惊奇,忍不住说道:“原来北宫先生还是陌上宫的二宫主,失敬失敬!”
“王妃就别取笑我了。”
北宫展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在这陌上宫,所有一切都是宫主在运筹帷幄,我这个二宫主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且我已多次禀告宫主,让他撤了我这个有名无实的二宫主,宫主却不肯答应,还说我若实在不愿劳累辛苦,便早些将翼飞培养成才,让他接替我的位子。”
挂个虚名是假,不愿辛苦才是真的吧?贺兰飞舞一笑摇头:“二宫主过谦了!”
进了大厅,北宫展立刻招呼众人落座,又命下人奉了茶来。记挂着北宫翼飞的病情,贺兰飞舞顾不上喝茶便起身说道:“二宫主,你们且在此稍候,让翼飞带我进内室,我先帮他瞧一瞧病况,不知是否方便……”“方便方便!自然方便!”
北宫展连连点头,“翼飞,带王妃进去吧!”
“嗯!”
北宫翼飞答应一声,拉着贺兰飞舞的手带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并顺手把门关了过来:“姐姐,会不会痛啊?我最怕痛了……”“乖,不会的。”
贺兰飞舞把他带到床前,示意他躺了下去,“你只要乖乖地闭着眼睛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北宫翼飞大为放心,果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并表示得到允许之前绝对不会睁开。贺兰飞舞微微一笑,立刻启动手镯内的电子芯片,给他做了一个类似于脑部核磁共振的检查……尽管二人在内室耽误的时间并不长,然而对于北宫展及陆羽瑶来说,每一刻的等待都宛如千百年那么漫长。若不是不愿在箫绝情面前表现得太过失礼,他们早就冲进去看个究竟了。幸亏贺兰飞舞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终于带着北宫翼飞走了出来。只不过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既不十分紧张,也没有多少笑容,眉头倒是微微地皱在了一起。看到她的样子,夫妻二人的心先自凉了半截:也是,连天下第一神医都治不好的病,怎能寄希望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过出于礼貌,北宫展还是先将北宫翼飞打发了出去,然后上前问道:“王妃,不知情况如何?”
贺兰飞舞抬头扫视了一圈,毫不意外地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盯在了她的脸上,带着程度不同的紧张,就连箫绝情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