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生辰,热热闹闹地办一场,也是应该的,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
萧白漪点头。“何太傅也是今年主考官之一,她的女儿过生辰,申国公他们就算再怕自家儿子在会试前闯祸,也不会不来的。”
段容舟胸有成竹道,“生辰宴的事情,我会交代沈流去操办。”
萧白漪本有些话想说,可犹豫了一下,又给咽了回去。她本想说,王爷这个正妃,娶得真是好,还能在这种时候帮上忙。事情已经敲定,段容舟便起身,“我听闻你今日出门,去见了你三哥,你现在身子弱,若是没有要紧事,还是少出门的好。”
“王爷放心,萧府不会与我有明面上的往来,我这个母家身份,不会给王爷带来任何风言风语。”
萧白漪道。在得到她这句话后,段容舟眼底情绪稍显复杂,随后离去。赤鸢进来收拾地面上的茶水,一边擦地一边问,“小姐,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若是被那大夫诊出了什么,如何是好?”
“那药不过才喝了没几次,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马上诊出问题的。”
萧白漪笑,“你宽心些。”
“那便好……”赤鸢松了一口气。“上次我让你查的申国公家幼子陆琏,如何了?”
萧白漪问。赤鸢:“小姐,申国公家共有二子三女,幼子陆琏是家中最小,且是他的宠妾所出,从小娇生惯养,养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学无术,又有些专横刁蛮,年纪轻轻还未成婚,房里就养了一堆莺莺燕燕。”
“他虽是幼子,但已不是第一次参加会试,三年前会试他曾落榜过一次,落榜后也不见痛改前非,仍旧整日出去跟狐朋狗友鬼混,也正因如此,申国公才觉得靠他自己断然没有指望了,便牵头了几家公府侯府,想要在今年会试上动些手脚。”
“近日来,他被申国公关在府内,不曾踏出一步,对外只说是他潜心温书,收心了。”
萧白漪笑:“若真是收心认学,怎么就偏到了临近会试了才临时抱佛脚呢?”
赤鸢:“奴婢觉得,恐怕是申国公怕他儿子继续出去花天酒地惹人注意,加上文昌侯之子前脚才出了事,他儿子当时也跟去了,恐再生事端,才会出此下策。”
“只要关在屋里了,来日中榜,对外也有说法,毕竟自己儿子关起门来‘好好学了一阵子’,也不算突兀。”
萧白漪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那日你给文昌侯之子肖成乐酒中下药,也见过他一面,他酒量如何?”
赤鸢回忆半晌:“酒量倒是不错,肖成乐已经半醉之时,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身旁的姑娘不少吧?”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唤起了赤鸢的回忆,她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是!旁的桌上最多不过是一人身边跟了一个姑娘,他跟肖成乐那桌不过两人,边儿上却围了三四个姑娘,还个个样貌出挑。”
萧白漪问:“十二地支中,算上你,一共才有五个女子,我需要一个人,在五日后王妃的生辰宴上,去接近陆琏。”
赤鸢立刻会意:“奴婢这就去通知申。”
“申?”
那日只见过一面,萧白漪并不能将十二地支所有人都对上号,但她后来看过赤鸢给她写的名单,申酉戌亥四个人主负责消息打探,其中只有申是女子,还是一个不走在暗处、在外有身份的女子。千金楼内,曲儿好姑娘美,往来皆权贵,是京城中消息最通达的地方,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都在这里滋生。楼内多的是卖艺不卖身的清伶歌姬,申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上一次,赤鸢能如此顺利,就混入其中的原因。申是十二地支中,难得的美人坯子,千金楼内,人称素月姑娘。申国公幼子陆琏的消息,大多都是她送回来的。“可小姐,若是让申入府,该以何种身份?若事成后王爷追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赤鸢问。“我记得,你同我说过,申精通易容之术。”
萧白漪眯了眯眼睛,“别的你都无需操心,只需要告诉她,五日后晋王妃生辰宴,我要她扮成我的样子。”
赤鸢离去,青鸾入屋,“小姐!赤鸢姐姐说小姐你近日来在屋里坐着总会觉得冷,叫我灌了个汤婆子来,让你搂着。”
萧白漪走到床榻边坐下,青鸾小心翼翼地给她身上盖了一层被,又将汤婆子塞到了被子里。“还未入冬,这个时节府内没有上好的银碳,等再过些时日吧,小姐就不用搂着汤婆子,可以换手炉了。”
刚吃过饭回来,又喝了那许多热茶,萧白漪觉得有些困乏,招手道:“桌上有本书,我才看了一半,你帮我拿来吧。”
“小姐下午可想吃什么果子点心?我去准备上。”
青鸾问。“什么都好,不太甜腻就行。”
萧白漪拿着书卷,翻找着昨日看到的段落。——嗟险阻,叹飘零。关山万里作雄行。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昨日的诗句恰好断至此处,她摩挲着书页,轻轻一笑。“小姐?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青鸾又想起来件事:“小姐,刚王爷离开时,我听见他与沈护卫说什么王妃生辰宴的事情,小姐你是不是也要备一份贺礼?”
“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送她,不如不送。”
萧白漪低头看书,边看边说,“还不如送她几句忠告,免她一生庸人自扰,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