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王爷连上一辈的事情都没掰扯清楚,人家现在看都不想看她,她心里没点数吗?!还要往人家里跑,是觉得添堵没添够吗?宋秋烟接过拜帖,留了个口风:“帖子我会送去王爷那边,不过王爷八成不会见,让郡主做好心理准备。”
小桔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打算给宋秋烟在添麻烦,应了声“好”,先回去给郡主传消息。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小桔又火急火燎地折回来找宋秋烟。“又出什么事了?”
连王爷人都没回来,宋秋烟的拜帖根本没递上去呢,怎么又回来找她?小桔哽咽着回应:“郡主说……她明天必须进王府坐坐,不然让我们后果自负……”宋秋烟顿时觉得隐隐头痛。这什么人啊!就欺负她们小老百姓,没人撑腰是吧?行!等着!你做你的蛮横郡主,我发我的横财,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这种没有一点技能的封建贵族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宋秋烟:“我会想办法的。我向她保证,如果明天我没被王爷丢出王府,她就能顺顺利利进来。”
小桔忙点头记下,心事重重地离开。晚间王爷回府前,宋秋烟找徐管家商量了这件事情。说明情况后,宋秋烟把拜帖拿了出来:“现在拜帖被塞进来了,也只能给王爷。”
“王爷看见铁定气个半死。”
徐管家也很头大。宋秋烟慷慨就义:“大不了,我拿过去给王爷。”
老徐不遑多让:“好的,那就由你送去。”
宋秋烟:……你就不能推辞一下吗……等王爷一来,徐管家就把宋秋烟推了出去。宋秋烟有点怂,在袖口里掏了半天,才掏出拜帖。还特地背面朝上,不让王爷看那个红戳子。王爷也不是傻子,立刻发现反常之处,转头问徐管家:“今日是什么情况?”
往常拜帖都是徐管家过目呈送的,今天徐管家特地让宋秋烟递上来,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徐管家犹豫了一下,跪了下来,准备实话实说。宋秋烟也慢半拍跪下来,抢先开口:“王爷,此事是我自作主张,我甘愿领罚,您为人大度,公私分明,不要责怪徐管家。”
九王爷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微微挑起那拜帖。外封边角上的红色印章痕迹赫然映入他的眼帘——安和亲印。“呵,秋烟姑娘好兴致。”
王爷的语气骤冷。宋秋烟伏到地上,没敢出声辩解。九王爷蹲下身,用拜帖轻轻挑起宋秋烟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他微眯的双眼里,尽是危险。“你明知我不喜安和,还帮她送拜帖,是觉得本王很有耐心,能容你一再放肆么?”
九王爷微微用力,让宋秋烟的头高抬。斜视王爷也是不敬,宋秋烟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唉!打工人,炮灰魂。古代制度太坑人,稍不留神,了结人生。看着宋秋烟这副怂样,九王爷顿觉无趣。不是她自作主张,那就是安和逼的。按照安和郡主的为人,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他把拜帖丢到宋秋烟跟前,扫兴起身。“把帖子还回去。”
宋秋烟顿觉头大。让她还,这不是要她去找死吗?得罪王爷,死她宋秋烟一个;得罪安和郡主,她和小桔都得死!!!权衡之下,宋秋烟开始狗胆包天,大放厥词:“王爷!您不该因为药苦而忌医!”
王爷猛地止住动作。“药苦而忌医?”
他似乎从未见过有人敢这般颠倒是非,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呵!”
王爷一声冷笑,坐在了宋秋烟边上,“你说说,这天下有什么苦药,需要医本王什么顽疾?”
宋秋烟也发现自己的比喻并不恰当,当即惊出一身冷汗。良药苦口,是比喻好的事物。可她要说的人,是害死王爷生母的妖妃啊!现在这么说,岂不是在说王爷和他的母亲有错,安和郡主那一支是好心了?“王爷……”宋秋烟突然有些心虚。九王爷一脸的阴鸷:“本王在等你的回答。”
“是这样的。”
宋秋烟硬着头皮胡诌,“冤家宜解不宜结,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上一代的恩怨,留到您的心中,自然是解开心结的好。”
“本王何时有心结了?”
九王爷的脸色更差了。他不愿意承认走不出丧母之痛这件事。宋秋烟回怼:“您一直避开安和郡主,从不给她和解的机会,又怎么会没有心结……”“放肆!”
王爷怒喝。一只白瓷杯子在王爷手中碎成八瓣,瓷片劈里啪啦地掉到地上。“放肆!”
王爷怒喝。一只白瓷杯子在王爷手中碎成八瓣,瓷片劈里啪啦地掉到地上。宋秋烟感觉自己脖颈都在发凉,却不能停下自己表达立场的嘴。她一边骂自己这什么破嘴,一边又力挺原来的观点:“安和郡主的母妃伤人害人,并不是安和郡主在作恶导致这种恶果,她当时才十来岁,懵懂之年,少不经事啊。”
王爷的脸越发的黑,宋秋烟只能赶快说完,免得连话都没说全就被拖出去打死。“这件事情就像父债子偿的道理,子女还债是讲道德,但不代表子女就一定会和父亲一样负债。这天下帮人还债,自己却一分钱不欠的人也有很多,不能因为上梁不正,就断言下梁必歪!”
九王爷对这番言论嗤之以鼻:“安和郡主的嚣张跋扈,全京城都知道,你说她良善,简直信口雌黄!”
“安和郡主虽然蛮横无理,但从未用阴谋诡计陷害过王爷您,您对她的厌恶是迁怒。”
宋秋烟举例,“奴婢给任何人送拜帖,都不至于惹怒您,只因为这帖子是安和郡主的,奴婢一开始就战战兢兢,跪到现在您也没能消气,这也是迁怒。”
这话本没什么威慑力,只因为那一句“迁怒”,说中了王爷的意图,才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九王爷终于缓了心神,调整好自己,冷静下来。九王爷:“按你的意思,本王该同意安和郡主来拜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