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惊诧地转过身,果然看到楚菲在一个道士手里,她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把匕首离她的脖子很进,仅轻触道她的脖子,她的脖子上便多出了一条血痕。鲜红的血刺痛了黑衣男子的眼,捏着小道童的手一颤,但并未放开,要想救回楚菲,他便可作为一个筹码。“放开她。”
黑衣男子狠声道,手里加重了力道,小道童立马吃痛地叫出声来,哭得更凶了。紫阳真人见状便有些急了,怒斥道:“你快点住手,他还只是个孩子!对付一个孩子你就不觉得羞耻么?”
看得出来这个紫阳真人很在乎这个小道童,否则以他的为人断不会为了一个小道童而慌了手脚。黑衣男子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要我放了他?可以,让你身边的那些人都滚!滚得远远的!”
他突然厉声喝道,众人虽有点被他吓到了,但都很不满他说话的口气,蠢蠢欲动地想上前和黑衣男子打斗一番,紫阳真人用凌厉的眼神示意他们退下,他们虽不情愿,奈何紫阳真人已经下达了命令,他们不得不从,只能愤愤地退了出去。见他们都走了,紫阳真人才开口道:“好了,他们都走了,还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
就是他的那些手下不在又何妨,纳兰楚菲已经失了大部分的内力,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至于这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他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若不是麟儿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岂会对他如此客气。黑衣男子又岂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只要他还想救回这个孩子就必须向他妥协。“把她放了,在下自然会归还道童。”
他的眼睛看了楚菲一眼道。“笑话!若是你出尔反尔呢?”
紫阳真人不信他真的会信守承诺,他一旦失了把柄岂不是就救不回麟儿了。黑衣男子的眉头不满地拧起,“那好,我先放人,但之后你必须放了她。”
闻言,紫阳真人满意道:“你放心,我会放了她的。”
他如是说着,心里却打着另一个算盘。黑衣男子松开了手,小道童得到了解脱,大声地喘着粗气跑去躲了起来。紫阳真人见小道童已经脱险,立马原形毕露了,大笑道:“愚蠢的家伙!你还真以为我紫阳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啊?啧啧,真是可怜,被骗了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听从我的话照做了,如今我便要让你知道,敢挟持我儿子的下场是什么!至于这个女人……”他顿了顿,轻佻地看着楚菲道:“真是可惜了这绝美的脸蛋啊,给你陪葬了未免有点可惜,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做个妾室如何?”
说完他自己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楚菲闻言脸色铁青,这紫阳真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个这么小的儿子,道士是不能近女色的,这些他难道都不知道么?他竟能说出如此轻浮的话来!黑衣男子的眼神中瞬时间便充满了杀意,可奈何大巫师对他下了咒,不能随意杀生……但他的武功还是不弱的,紫阳真人一个恍神,原本牢牢地拿在手中的匕首便没了踪影,随即便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让他不得不退后数步,口中喷出了一口血,险些跌倒。他恼怒地抬起头,这才惊愕地发现袭击自己的人竟就是那个黑衣男子,他的速度之快竟让他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如此轻易地就败给了他,这若是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做这白云观的观主?救下了楚菲,黑衣男子拉着楚菲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身后,紫阳真人的几根毒针直直地射向了楚菲,楚菲如今已经没能力躲避开了,但黑衣男子可以,若直接射向他的话他一定会避开,但楚菲就不同了。果然不出紫阳真人所料,黑衣男子察觉到了毒针的逼近时以来不及拉着楚菲避开,一个纵身挡在了楚菲的身后,几根毒针立马刺进了他的肉里,他吃痛地低叫了声,不敢再多做逗留,拉着楚菲的手快速地离开了白云观。待到远离了白云观,黑衣男子太无力地倒了下来,此处刚好有一条河流,楚菲这才想起给他疗伤。她小心地将他的身翻了过来,撕开他背上的布后才惊愕地发现,他为自己挡的居然是几根毒针!难怪他的体力会这么不支,走到这里便再也无力走下去了。楚菲先点了他的几个穴位护住他的心脉,防止毒素进一步扩散,然后才动手将银针拔了出来,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此毒名为落日花,江湖传闻此毒无药可解,但她平日里闲着无聊,便尝试着去配置那些无药可解的药的解药,倒是配出了几味,其中便包括这个落日花的解药,但此处荒郊野岭的,根本找不到几味草药,更别说配置解药了!眼看着黑衣男子的情况越来越遭了,毒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慢慢渗入他的五脏六腑,楚菲心下一急,不管不顾地将嘴凑到了他的伤口上,用嘴将他体内的毒血一点点地吸了出来,吐到了一旁的河流里。黑衣男子渐渐地恢复了些意识,马上便意识到楚菲在做什么,忙挣扎着想让她停下来,他这样的人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绝对不能有事!楚菲感觉到了黑衣男子的挣扎,没有理他,继续帮他吸出体内的毒血,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她才中的毒,她怎么能对他置之不理呢?“你不要再吸了!这样你也会中毒的!我死不足惜,但你不同,你还有很多事没去做,别在我这儿浪费功夫了!”
他的身体很虚弱,但还是尽力想阻止楚菲,可楚菲仍旧不为所动,吐掉嘴里的一口血后才道:“你是为了我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我不能不管你,更何况在我危难之时也是你救了我,我决不会做一个恩将仇报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治好!”
她信誓旦旦地说完后仍继续低下头吸着毒血。见她如此,黑衣男子的心里不禁一阵酸涩,他如今所做的这些都是自己欠她的,她根本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危,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