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年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直接改变话题了。“今天大家齐聚一堂,也是难得的团圆之夜,就不要说这些事情了,我们一家人因该开开心心吃餐饭才对。”
霍闻年的圆场,似乎并没有人在意。霍老太太还是忍不住将目光飘向两个小家伙。看着自己孙女处境如此尴尬,宁稚的奶奶决定出手了。“我孙女的孩子,是我孙女的,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其实刚刚已经说出来了,大家就别乱猜了。”
霍老太太脸上笑开了花,原本耷拉在一起的皱纹,听到这句话之后,都笑得展开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过,要不要认祖归宗,应该听我孙女的。”
宁稚奶奶接下来的话,让霍老太太的笑容僵在脸上。霍老太太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认回自己的父亲,不是理所应当吗?”
宁稚的奶奶非常平静地反问道:“那从前我孙女受的罪,就一笔勾销了吗?”
这句话顿时让霍老太太无言以对,因为自己孙子当年造的孽是事实,她无法否认。她只能低下头,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从前的事情,都是误会……闻年也会补偿的……”“我们宁家虽然已经败落了,但还不是见利卖身的人。”
霍老太太只能陪着笑容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未免说的太难听了。”
宁稚看着两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在餐桌上打嘴仗,苦笑着扶额,摇了摇头。她可不想闹成这样。“刚刚闻年说的没错,二老就别吵了,好吗?”
当宁稚这么说的时候,两个老人面面相觑,只能闭嘴。宁稚的话如此有效,让一旁的霍闻年看得都觉得惊讶。霍闻年很快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宁稚进门,恐怕自己的家庭地位又会降低。尽管他是霍家家主,但说话似乎没有那么有用了。一餐饭在宁稚的控制下,终于有惊无险地吃完了。霍闻年先将宁稚的奶奶送回疗养院,等回到老宅的时候,便看到宁稚静静地坐在庭院的秋千上,闭着眼睛。这一幕,岁月静好,举世无双。如果,宁稚愿意回来就好了。哪怕自己家庭地位跌落,他也无所谓。只是刚刚哪怕孩子们说漏嘴,宁稚都没有松口。这让霍闻年有些忐忑不安,难道宁稚并不想回来?因为不确定,霍闻年的举动都变得有些诚惶诚恐。这样的霍闻年,与从前判若两人。宁稚也觉得,霍闻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只不过霍闻年自己还未察觉这些变化,靠近宁稚的时候,小心翼翼。当他距离宁稚只有一米的时候,宁稚忽然睁开眼睛,目光柔和地看向霍闻年。尽管如此,霍闻年还是被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说道:“抱歉,我没有打搅你吧?”
霍闻年的反应,让宁稚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你也太夸张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小心做什么?”
被宁稚这么一说,霍闻年才反应过来,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自然地坐在宁稚身边,说道:“很抱歉,今天让你尴尬了。”
“这有什么?倒是我没有告诉你真相,我很抱歉,其实,两个孩子知道你的身份。”
宁稚的话,让霍闻年心脏砰砰直跳。他忍不住追问道:“他们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宁稚翻了个白眼:“拜托,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信?要亲子鉴定吗?”
“不不不,我当然相信你。”
霍闻年赶紧辩解:“只是,你怎么肯说出真相?”
“我和你的恩怨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因此让孩子们成为工具。何况,你对孩子也的确伤心,就算我不说,你也猜到了,对吗?”
霍闻年看着宁稚的双眸,眼中朦胧一片。他觉得宁稚愿意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仁至义尽了。只是自己还想靠近,却不知道该如何努力,才能让对方接受自己。两个孩子知道真相,的确是重要信号。但两个孩子对自己也只是普通喜欢,这让他有些担忧。虽然面对宁稚,霍闻年会不安,但是有问题不提出来并解决,这不是霍闻年平常行为处事的风格。他深呼吸一口气,忽然站起身。在宁稚饶有兴致的眼神中,他单膝跪地。“宁稚,嫁给我吧。让我们成为一个完整的家庭。”
宁稚虽然知道霍闻年一定会主动进取,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她对霍闻年挑了挑眉,眼中都是笑意:“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求婚仪式这么简陋吗?连个戒指都没有?”
宁稚只是善意调侃,并没有恶意。但这句话却让霍闻年有些窘迫。还不等宁稚继续说下去,霍闻年就站起身来。他微笑着解释道:“对不起,是我鲁莽了,我回去再好好想想。”
其实霍闻年的本意是好好想想自己的求婚仪式应该如何做,但听在宁稚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番含义。霍闻年这是要反悔了?还是觉得自己刚刚的“刁难”让他太为难了?宁稚看着霍闻年恢复平常模样,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实在无法理解。其实,被霍闻年求婚,她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她觉得两个孩子的父亲身份,不再是悬案了。连宁稚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是真心因为求婚感到高兴。所以当以为霍闻年反悔的时候,宁稚真的感到失望,对霍闻年的态度,也逐渐冷淡。“霍总您就好好想吧,以您日理万机的日程,恐怕还要想好久呢!我就不打搅了,回去休息了!”
霍闻年坐在秋千上,看着宁稚离去的背影,感到有些莫名。宁稚为何生气?难道是因为自己准备的不充分,感觉受到了轻视?霍闻年思来想去,都以为只是这样简单的原因。所以他暗暗下定决心,要给宁稚最为盛大的求婚仪式。与此同时,宁稚回到房间,此时发现自己的手机传来一道讯息。原来是过年的时候,赵启昶决定回来开一场新年音乐会,希望宁稚能够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