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黄金王老五的真容。果真不同凡响。他点头哈腰赔笑道:“果真是中郎大人,恕小的有眼无珠,没有认出大人,还望恕罪。”
丁颐景有些不耐烦,只从言语表现出一二,沉声道:“那还不去开门。”
卫兵有些为难,道:“州牧刘大人下令,夜里出城需持有令牌方得通行。小的也得依规矩行事,要不轻则饭碗不保,重则丢了性命。还望中郎大人体谅小人的难处。”
“狗屁东西,啰里啰嗦,不就是不给中郎大人面子嘛。再磨蹭下去,误了大人的要事,你担待得起吗?”
姜畔暴跳如雷,不停大骂。出门之前,丁惟继特意交代,此番行动务必低调。姜畔的反应,让丁颐景心里很是不爽。他冷声呵斥道:“本官在此,岂容他人放肆,给我退下。”
“我这不是……”姜畔一脸尴尬,还想争辩几句,却被不明就里的赵二爷给拽了回去。“你今儿是怎么了?”
赵二爷把他往后引,诧异道,“往日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今日那张嘴成了破风箱,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了吗?”
姜畔脸色很难看,也不理赵二爷的问话,策马去了队伍的最后边。麻九冲赵二爷递个眼色,赵二爷会意,跟着姜畔落到队伍最后。丁颐景从腰封上解下将军令牌,在守城的卫兵眼前晃了一下。随从夸张道:“这可是我们镇远将军的令牌,别说小小凉州城,就是京城的大门也畅通无阻,你可看仔细了。”
“小的有眼无珠,还望中郎大人多担待。这就给您开门。”
卫兵卑躬屈膝说完,扭头小跑着赶去开城门。“吱扭”声中,沉重的城门大开,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出了城。城外夜色更浓,万籁俱寂,只剩马蹄哒哒声。不疾不徐又行了几里地,丁颐景轻勒缰绳停了下来。麻九驱马赶上,来到他旁边,抱拳道:“感谢中郎大人相送,咱们就此别过。”
“牧叔叔客气,这都是颐景该做的。”
丁颐景已经听说了内情,对麻九越发尊敬。一行人就此别过,麻九率人策马往牛头山赶。耳边风声猎猎,麻九脸色阴沉。崔石那个狗贼,果然没安好心。他居然想借着丁惟继的手,灭掉青峰寨。青峰寨上几百口子兄弟,他不能置兄弟的性命于不顾。麻九正闷头想着对策,身后有人高声唤他。他紧勒缰绳,停了下来,马儿喷着响鼻,调转了方向。赵二爷匆忙迎上来,神秘兮兮道:“大当家的,姜畔果然奇怪,他刚才故意落在最后,竟然想溜。”
“人呢?真让他跑了?”
麻九满脸盛怒。“大当家的也太小看我了,我专门盯了他一晚上,还能让他溜掉。刚才被我打晕,扔车上了。”
赵二爷说完,探身又问:“大当家的,姜畔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跟我说说呀。”
“他是奸细,崔石狗贼安排在青峰寨的奸细。”
“啊~~”赵二爷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怎么可能,他……我砍了他这个狗东西。”
侠义之士眼里容不下半个奸细。赵二爷气得咬牙启齿,这就抄家伙要找姜畔算账。麻九拦住了他,“先别杀他,留着还有大用处。”
“什么用处?这孙子骗得咱们好惨,不杀他咽不下这口气。”
“一切听我安排,等我手刃了姓崔的狗贼,到时候让姜畔陪葬。”
麻九紧紧握拳,腮上暴起了青筋。“我们听大当家的安排。”
赵二爷压下心头火气,抢先表态。跟随的几个人,也纷纷附和。麻九摆手,示意大家继续赶路,他信马来到一辆马车前,抬手撩开车帘。车厢内,宋星桥被绑缚了手脚动弹不得,嘴上塞着帕子,只眼球尚且能动。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麻九。“我也是迫不得已,今夜你必须跟我回青峰寨。”
麻九曼声解释,“大敌当前,你必须放弃儿女情长,以大局为重。接下来这道难关,可能关系着青峰寨的生死存亡,还关系着你父母的血海深仇。”
星桥嘴里呜呜呜地发出声音,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麻九像是没听见,望着前方黑洞洞的夜色,语气异常坚定:“你要记住,你姓宋,不论遇到什么事儿,你必须……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报仇,活着才能看到……沉冤得雪!”
大大咧咧,爱开玩笑,从来不在他面前装深沉摆架子的义父,今日像是变了一个人。宋星桥目瞪口呆,没再反抗。干娘以前常在他耳边念叨的话,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星桥啊,你一定要努力上进,以后一定要做大官,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大官。”
“干娘,不做官行吗?我想跟义父一样,劫富济贫,做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
星桥的小奶音,稚气满满。“你义父做土匪,那是因为走投无路,没了办法。但凡还有一口饭吃,谁愿意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呀。你呀,以后一定要考状元,做大官,面见圣上,你得把咱们的冤屈,说给天下的百姓听,让社稷百姓给咱们评评理。那帮狗贼,欠你父母和那些冤死的亡灵一个公道,你得替他们讨回来,知道吗?”
星桥从小就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虽然干娘从未细说过,具体是什么冤屈,可他小小的心里,已经种下了执念。曾几何时,考状元,做大官,是他这辈子终其努力的唯一目标。直到他遇见了姚云熙,人生开始有了其他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