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年公公，可还有什么事？”
周德年抬手招了招。一串宫女太监从大门进来。行至寝殿门外，齐齐福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这些宫人，是奴婢精心挑选来服侍殿下的。都是根底清白的，若是殿下用着不趁手，只管打杀惩处。”
袁是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有劳德年公公。”
周德年从袖袋里掏出一本册子。“殿下客气，这是东宫宫女太监的户籍册，殿下收好。”
垂眸掩住诧异，袁是非接过册子。心头不可避免觉得妥帖。安排底子干净的人来东宫。还给了她这些人的背调资料。这一批宫女太监中，有几个能信能用的人暂且不说。光这份心意就很是难得。她郑重道谢，“多谢公公费心。”
周德年笑着摇头，盯着她道：“这些事儿本就是咱们做奴婢得本分。只是督主特意叮嘱过，奴婢们更尽心些罢了。若是殿下要谢，就谢督主吧。”
袁是非唇边的笑意僵住。拿着户籍册的手微微收紧。在周德年的视线中，缓缓点头。“孤晓得的。”
这要不是又在点她。别忘了登门亲自向谢无端致谢。袁是非绝对改姓谢！当没看出她眼里的抗拒，周德年要的就是她点这个头。头点了，他也就把督主的意思传达到位了。“殿下若无旁的事情，奴婢就告退了。”
袁是非深吸了口气，微笑着：“公公慢走。”
周德年送来的人里有管事太监和管事嬷嬷。他离开后，两人领着宫女太监还跪在地上等候吩咐。“奴婢们恭请殿下训话。”
许是袁是非沉默良久没表示，管事太监与嬷嬷互相推诿了下。管事太监直起身子重新叩首。袁是非目光在两个管事身上转了圈，落在二人身后的一大群人身上。不一会儿又看向管事太监。“你等既然来了东宫，日后所行所思当以东宫为先。你们二人同为管事。如何行事不必我多交代，各司其职做好分内事便可。”
两个管事领着人应是，而后起身安置各自忙活去了。重回寝殿坐着，袁是非心里发苦。想要避开谢无端，眼下是避不开了，得寻个时间谢他去。只这一次后，希望日后再无瓜葛。能不劳烦他老人家，就不劳烦。太凶残了，她受不住。想到谢无端，袁是非眼前又重新浮现出。他抽刀断头后，歪头冲冲她笑的画面。袁是非都不敢想，要是让谢无端那死太监知道，她身份有假。定然不是会被分尸就是被活剥！思及此，她抬手给自己诊脉。接着手指在脉搏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她掀起衣袖，露出如雪般白皙又纤细的胳膊。此时，一点绿豆打小的暗色。沿着胳膊内侧缓缓游至手腕的脉搏上。袁是非用食指指尖轻轻触碰。结果那点暗色直接往她指腹撞去。突地拿一下，惊出她一身汗。这就是阴阳蛊。而刚才袁是非在脉搏上好似无规律的敲击节奏。却是记忆里，母后生前，强行逼着她记下的。感受着指腹下轻缓又讨好的触碰。她神色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