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却没能接住这要命的第二剑。落地之时已是开膛破肚,鲜血迸流,脸上扭曲狰狞,双眼死死的盯着袁啸天,随即微一转身,用手指着断天涯,身形一仰倒了下去。袁啸天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史三公,长舒了一口气,长剑入鞘,将欲离开,却被一个声音拦住。回头一看,竟是断天涯。袁啸天抱拳道:“刚才多谢兄弟手下留情。”
断天涯并没有回礼,而是起身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雇主,我便是你的随从了。”
袁啸天不解道:“我不需要随从。”
断天涯道:“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除了你与人决斗时的生与死。”
袁啸天笑道:“那么我的代价是什么?”
断天涯回道:“上好的酒,上好的肉。”
袁啸天笑道:“如果兄弟想喝上好的酒,吃上好的肉,随时到我府上,袁某随时恭候大驾。”
断天涯正色回应道:“那不一样,我喝上好的酒,吃上好的肉,凭的是我的本事,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袁啸天微笑道:“是么?那请问阁下有什么本事?”
断天涯没有说话,而是从地上拔出自己的长剑,快速向前几步,腾空而落,一剑劈向袁啸天的天灵。袁啸天一惊,横剑一挡,两柄剑碰撞在一起,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林间的鸟也被惊得四处飞散。断天涯也如同鸟儿一样起身飘回原处。袁啸天大呼一声:“好快的剑,好厉的剑!”
断天涯将长剑收起,道:“不知能否到府上吃得酒肉?”
袁啸天大笑道:“可以,当然可以,不过还未曾真正的请教兄弟的尊姓大名。”
虽然他知道断天涯,但这是江湖的规矩。断天涯回道:“断天涯。”
袁啸天不解的问道:“姓段?”
断天涯回应道:“一刀两断!”
袁啸天再次抱拳道:“在下袁啸天!”
两人一同回到袁府,此时已是天黑,黑夜将最后一丝残阳吞没,但袁府上下却是灯火通明。望着大气恢宏,富贵雅致的袁府,断天涯笑道:“好像袁大侠很有钱?”
袁啸天回笑道:“计谋再精明,剑法再高超的人也需要填饱肚子,想填饱肚子就需要拥有足够的金银,你亦如此,我亦如此。”
断天涯问道:“所以?”
袁啸天接道:“所以我既是江湖上的龙鳞剑袁啸天,也是一个买卖人。”
断天涯笑问道:“做什么样的买卖?”
袁啸天答道:“米,盐,当铺,钱庄,只要能进钱银的买卖我都做。”
断天涯大笑道:“你是我侍奉过最有钱的雇主了。”
袁啸天正色道:“以后你我以兄弟相称,从今日起你就叫我袁大哥吧!”
断天涯没有回应,跟着袁啸天进到正堂。厅堂很宽敞,里面的人看见袁啸天归来,都一一施礼。此时断天涯才发现,袁啸天不仅武艺卓绝,钱财无数,徒弟的数目也是惊人,有男有女,粗略打量一番,偌大的厅堂挤下了不少于百人。袁啸天转回身对一位身穿青色长衣的年轻人问道:“姚广,老夫人去静心庵烧香斋戒,还需几日能归来?”
姚广回道:“回师傅,老夫人与静心庵慧闲师太商议,还需几日后戒斋完毕,二师弟曹义与五师妹袁梅雪陪在左右,请师父放心。”
袁啸天听罢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拉着断天涯介绍道:“这位是断兄弟,论辈分是你们的师叔。”
人群之中不少人议论纷纷,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厅堂之中却显得分外嘈杂。袁啸天横眉一动,脸上立刻显出极为不悦的神态,众徒弟一看,顿时齐刷刷的跪拜在地,谁也不敢再多言半句。袁啸天很高兴,吩咐管家叫厨房备足酒菜,一来庆祝自己得胜归来,二来为断天涯接风。菜是美味佳肴,酒也绝对是极品陈酿,断天涯吃得很开怀,对于徒侄们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他的酒量很好,可以说千杯不醉,对于这样的佳酿,喝醉了又何妨。酒席散去,断天涯被安排在东跨院的一间屋子睡下了。天微亮,可能是睡的太舒服,断天涯反而睡不着了,初秋的早上已然能感到丝丝的凉意。就在此时发现外面有人在练功,虽然脚步很轻,但是剑锋却犀利异常。就算不是因为换了地方睡不着,也会因为这舞剑声而被吵醒。断天涯起身拿起长剑,轻推房门,留下一道缝隙,透过缝隙才发现,原来是袁啸天在练剑,身后还有几名徒弟。自己索性将门打开,抱着剑站在门外欣赏起来。袁啸天并没有因为断天涯的出现而停止练剑,相反,一套剑法练完,随即又练了一套更加精妙的剑法。最后收招,将剑递给徒弟们收好,径直来到断天涯近前道:“断兄弟可有兴趣来上几招?”
断天涯回道:“我不习惯在这个时辰练剑。”
袁啸天不解道:“哦?那断兄弟几时练剑?”
断天涯答道:“午时过后。”
袁啸天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拔出一把剑丢给断天涯。断天涯提着剑,来到空地中间,二话不说的施展了一套剑法。不过这套剑法却是水的很,剑招稀松平常,力道懒懒散散,惹得身后众徒弟交头接耳。不过袁啸天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还点着头并投来赞许的目光。突然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手中剑一分为二,齐刷刷的从中间拦腰折断。袁啸天拍手叫好,而身后的徒弟们则是一脸茫然。断天涯握着半截断剑,抱拳施礼道:“对不住袁大侠,小弟失礼了。”
袁啸天却不在意的道:“怪只怪这不是一把上好的宝剑,起初我还担心断兄弟不肯赏脸露上几招呢!”
断天涯回道:“袁大侠是雇主,我是随从,当初说过,除了你与人决斗外,其他任凭使唤。”
袁啸天哈哈大笑起来,并吩咐徒弟们散去道:“我想和断兄弟单独走走。”
二人一前一后,由东跨院走了出来,一路走来,不禁让断天涯心里暗赞:这袁府果然气派,单东西跨院,间隔已五百步有余,当中厢房数间,园亭相连,山水相接。站在小桥之上观望,凉亭高立,回廊悠长,假山错落有致,池塘水清见底,鱼儿畅游,一阵秋风扫过,摇曳着水面的片片荷叶,仿佛置身画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