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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风月街的女人(1 / 1)

就这样,龙哥二人拿着手中大把的钞票笑的合不拢嘴,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的场景。而此刻的夏凡,正如待宰的羔羊一般,静静地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顶端摇摇晃晃的吊灯是这个地下室唯一的照明系统。老黑穿上了脏兮兮的白大褂,手头准备着待会要用的东西。“这小子什么情况,还不醒?算了,正好省了不少事。”

他的助手正在夏凡旁边随时待命。“别磨蹭,把他衣服扒了。”

恍惚中,夏凡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但是他始终没有丝毫的力气,就连睁开双眼都是一种奢侈。一切准备就绪,可当助手脱下夏凡衣服的时候。他犹豫了,准确的来说,是彻底呆住了,木然的转过头对着老黑说“老大,你还是先看看吧。”

“嗯?”

老黑放下手术刀转过头来,当他走近一看,也是感到一阵震惊。他的身体是鳞次栉比的匀称肌肉,每一道线条都有恐怖的张力,这幅身体上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伤痕,很多伤痕都足以致命,这些伤痕告诉他们,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年绝对是从修罗场走出来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老大,这……这可咋整?我感觉这小子的身份不一般啊。”

老黑犹豫了,他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暂且先这样吧,钱固然重要,但前提也要有命花才行,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能会死的很难看。于是,夏凡再次躺在了某个小巷绿化带中。冰海城,风月街。在昏暗的灯光中穿过一条条小巷,崎岖不平的小路上路灯有几盏还亮着,到处都是车辙和坑洞。再往前走一点,可以依稀看清这个欲盖弥彰的幽深小巷。这里有灯火通明的理发店和按摩店,也有各种养生会所,停车处不乏有些叫不出品牌的豪车,那是在享受夜晚生活的人留下的。这里有一丝骚动,有一种心怀期待的焦躁,期待,呆会推门而入的俏丽佳人,是否正合他的心意。相比较高级会所中的佳丽名媛,幽深的小巷似乎更能激发人们原始的求知欲。小巷中有一些寻欢作乐的身影,从坐在门口花枝招展的女孩面前经过,一如新帝登基踏入后宫般满怀期待。“小凤啊,别送了,哥…没醉,咱们接着…接着喝…”“哥,别闹了,赶紧回家吧。”

幽深的小巷里传来模糊的声音,朦胧夜色给这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脸上有几分无奈,她扶着醉醺醺的男人走下门前的阶梯,低头的时候胸前露出一抹雪白,醉鬼顿迷迷糊糊的嘿嘿一笑“大馒头,嘿嘿…大馒头…”黑色露肩吊带裙穿在她娇俏的身上,这个女人有着让绝大多数男人赞叹的曲线,送走这个醉鬼后她有些憔悴的靠在门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整理好衣服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些,她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塞进玫瑰色的红唇间,她似乎自嘲的微微摇头,轻蔑的吐出一缕烟雾。“呼…”在她吐出香烟的时候,巷口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声。“你这小兔崽子从哪冒出来的?老子的东西也敢偷!给我吐出来!她妈的,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这狗东西!”

“算了算了,这孩子估计脑子不正常,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呢。”

喧哗的来源是斜对面的餐馆,满脸横肉的店长正在殴打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这少年似乎脑子有点问题,面对殴打完全无动于衷,只是拼命的撕咬鸭肉直接吞入腹中。体态丰腴的老板娘在一旁嫌弃的劝说,却没有一点上前阻拦的意思。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店里只有三五个看热闹的客人,显然都没有上去阻拦的意思。老板夺过少年手中几乎只剩骨架的烤鸭“你这家伙是饿死鬼投胎的吗?都啃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卖?狗娘养的,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老板,你怎么做事的?”

还以为遇到好心人的老板扭头一看,原来是这小有名气的恶霸,平时没少在这吃霸王餐,还美其名曰权当是交保护费了。难道这恶霸良心发现要做好人了?显然并非如此,恶霸又对着地上的少年喊道“喂,小子,给爷爬过来,爷给你吃鸭腿,老板,再去给我上两只烤鸭,要肥一点的,不然爷砸了你的破店。”

这个颇有大哥气质的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长凳上,对着门外的少年晃动手中油腻的鸭腿。恶霸对面坐着一个眼神冷厉的西装男子,这个男人正是跟夏凡夏凡有过一面之缘的郑雄,看着眼前如此狼狈的少年,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当初那个差点让自己吓的尿裤子的狠人。当初的一幕再次浮现,郑雄不禁猜想那个少女为何下手如此狠毒,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虎哥,雄哥,我做点生意也不容易…”“少废话,又不是不给钱。”

老板怕出什么事情不敢任他胡闹,只是迫于恶霸的淫威也不敢多言。这两个男人他可不敢惹,一个是出了名的恶霸,一个是当地龙头人物的二号打手。“鸭腿,我要鸭腿…”少年,也就是夏凡,真的就这样爬了过去,恶霸并没有把鸭腿给他,还是在手中摇来摇去?“给老子学狗叫,这一整只烤鸭都是你的。”

“汪汪汪…”少年没有一丝迟疑。“哈哈哈,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拿去吃,不够爷这还有。”

中年男子把剩下的半只烤鸭扔在地上,少年像狗一样爬过去抱着就啃。一群人哈哈大笑,显然认为这少年是个傻子。“傻子么?”

女人看到这里没了兴趣。她转头就要离开,可是当她看到少年的脸时,她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少年的嘴里还在啃着烤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吞咽着,他的眼里似乎只有食物。吸引女人的是少年的眼神,深邃幽暗,暗淡无神,无尽的空洞仿佛永远都无法填满。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灰尘,残破的衣服下,是遍体鳞伤的身体。可能是出于同情,她挺身站了出来。“喂!你们别太过分了,对个傻子做这种事情,也不怕遭报应!”

女人脸上升起一点怒色,眉头微微皱起。“哟,是小凤啊,下班了?”

老板看到来人两眼放光,盯着女人吊带裙下若隐若现的雪白双腿,一旁的老板娘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好看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老娘让你看!让你看!”

“不看了不看了,嘿嘿嘿…”这个恶霸看样子也认识这个女人,把另一只鸭腿扔在地上后打趣道“我说小凤啊,你现在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了?连个傻子都要管,怎么,是想把他带回去暖床吗?”

众人听了后哈哈大笑,郑雄按住他的手,说了句“阿虎。”

“雄哥,我就开开玩笑。”

虎哥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女人跟他的关系。女人看到他后露出一抹笑容“雄哥,你怎么也在这。”

又想起他可能这次来目的,她顿时把心一提“钱的事情还要等一等,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

“没事,我就过来随便逛逛,和朋友一起吃个饭。”

雄哥回头一瞥“这小兄弟你认识吗?”

“认识倒是不认识,就是看他可怜,反正我家里住得下,不像某些人就会欺负老弱病残。”

女人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钞票丢给老板,凶巴巴的瞪着刚才说话的恶霸“打包带走。”

恶霸尴尬的嘿嘿一笑“雄哥,还是不是兄弟?这么向着你女人。”

“呸,臭不要脸的!别瞎说!”

郑雄还没说话,女人就恶狠狠地骂道。“起来,地上脏,跟姐姐回家,姐姐天天给你买烤鸭吃。”

女人想把趴在地上的少年扶起来,然而夏凡的眼里只有鸭子,她惊愕的发现自己想要搀扶的少年,竟然如同巨石一般纹丝不动。有些震惊的往后退了几步,无可奈何的女人只好等他吃完再做打算,在郑雄的帮助下也没人敢插手。“谢了雄哥,幸好你也在。”

送带少年回家后,女人脸带笑意跟他道谢。郑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女人低下头脸上有点红“要不要,进来坐坐?”

郑雄摇头表示不必“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事要办。”

夏凡的突然出现,完全在郑雄的意料之外,关于他的身份背景有太多的谜团,不知道日后他还能否恢复记忆,到时候又将会是怎么的局面。跟雄哥道别后,她有些疲倦的坐在床上,一路啃着烤鸭的夏凡终于填满肚子里的无底洞,舒服惬意的打着饱嗝坐在地上。“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问。“名字…”夏凡想了想,顿时一阵头痛席卷而来,他痛苦的抱着脑袋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女人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手忙脚乱半跪在夏凡身边,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夏凡这才感到一丝安心。“想不起来就慢慢想,不用急,还饿吗?你怎么这么能吃?一会儿姐姐带你去洗澡,你就放心的住在这里吧。”

女人的名字叫做萧凤,是红灯区里比比皆是的站街女郎。至于为什么会收留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可能跟她的经历有关,她以前有个弟弟,因为家庭原因分开了,现在想想大概到了和夏凡一般大的年纪。夏凡涣散的瞳孔稳定下来,他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双手默默发呆。“看你身上脏的,几天没洗澡了,可别把姐姐这弄脏了,姐姐明天还要上班呢。”

萧凤一边给夏凡脱衣服一边说着。“天呐…”当脱下夏凡衣服的时候,萧凤和当初的老黑一样呆住了。千锤百炼的身体上尽是满目疮痍,几乎每一道伤疤对于正常人来说都足以致命,旧伤还没彻底愈合又添新伤,不禁让人感叹这少年走过的路有多坎坷。这些伤给他并不雄壮的体魄增添了几分沧桑,他的肌肉或许没有多么变态发达,但是没有人会怀疑他体内蕴含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这个脸上还有几分稚气的少年造就了这副躯体?萧凤从最初的震惊变成痴迷,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他背后的伤疤。“你一定受过很多苦吧?”

“没事了,都会好的…”她用温暖的身体给予少年最温柔的安慰。一段时间后。把水温调到舒适的温度,萧凤褪去自己的衣服,仔细的给夏凡清洗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呼呼呼…”关掉吹风机后,干干净净的夏凡裹着浴巾,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看不出来你还蛮帅的,要不要今晚陪姐姐…算了,你这个傻子肯定听不懂。”

萧凤坐在床上很满意少年现在的样子,心里面还出现让人不齿的龌龊念头。失去大部分记忆的夏凡仿佛变了个人,他眼中的冷厉和杀气消失无踪,脸上的邪魅也转变成了温和,整个人都像是从冷酷的杀手,变成了阳光的邻家大哥哥。“姐姐这没有男人穿的衣服,你先凑合一下吧,姐姐明天带你去买新衣服。”

夏凡还是没有说话,萧凤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她站起身走到夏凡面前,拨开他额前的头发“的确挺帅的,不过,你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疤?你该不会是通缉犯或者是什么黑帮打手吧?该不会有人在追杀你吧?你在我这里住的话,我会不会有危险?”

夏凡呆呆地眨巴着眼睛,萧凤想想也觉得太扯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基本上都让夏凡躲在家里不许出去。“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找回记忆,其实我帮你也是有私心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时间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做吧。”

看着只有一张床的房间,还有一张有些破旧的皮质沙发,萧凤叹了口气“你都看见了,所以,你是要睡沙发呢?还是跟姐姐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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